雪下到了鮮花國的皇都，血澤也很快會漫上來。

各地來的賓客們發出誇張的驚呼，将目光齊齊移向台上的何清與海晏。

隻見海晏看着何清動也不動，何清則若無其事地笑着，在頭紗朦胧的遮擋下給了海晏蜻蜓點水的一吻。

“計劃趕不上變化了，男朋友。”他輕聲道，“我們立刻就得出發。”

“......”海晏這次沒有害羞，因為他感知到了像難過一樣的情緒。他伸手擁住了何清，輕輕拍撫了他的背脊，然後才低低回應道：“我聽你的。”

“出去了再辦一次婚禮，可以嗎。”他試探道。

何清還是笑，一言不發地接受了這個擁抱，再牽着他的手，走向逆着人群而來的鹿鈴亥和燕理。

有臣官在台上高呵：“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不必驚惶。”

“我們會解決好這一切。”

“在那之前，還請你們在鮮花國多逗留幾天。”

......

靜悄悄的觀影大廳内，金發黯淡的精靈耳少女用她的弓箭為剛找到這裡的紅發男人治好了傷。

紅發男人的下半張臉上留了疤，頭頂上是一斷一缺的鹿角，披着的黑袍将他裹住了大半，兜帽在不久前來見少女時才摘下。

他們之間唯有沉默，最後是男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聲音還是有些沙啞，像被抛光器打磨着的受損過的鈍石：

“該怎麼稱呼？”

金發黯淡的少女如今并不害怕這個聲音，她知道這人來見自己和自己沒有直接離開有着相似的原因。他們在對視了一眼之後就不太習慣的移開了目光，一個回避、一個警惕，但他們誰也沒有選擇離開。

少女意識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不該出現這樣的話題，但還是淡着聲音回答了：“....我本名富蘭克林。”

“你呢？”

“......”男人因為這個簡單的問題沉默下來，最後才緩緩開口，“沒有名字，沒有固定的稱謂。”

他們之間又沉默下來，這次輪到了金發少女開口，她問了一個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問題：“你......為什麼會找到我？”

這次男人答得很快，觀影屏幕上的光照在他的臉上，随着裡面畫面的變化一閃一閃：“我覺得我們應該認識。”

“......對啊。”

應該認識的。

......

“金羽，你在看什麼？”

同一時間，精靈之森裡。

他們站在距離世界樹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金羽突兀地停下，隻盯着那邊，一言不發。

蓬絡也往那邊看，隻借着微弱的金光看到了黑漆漆的一片。

艾格斯汀則專心盯着腳下的路，頭也不擡。

金羽眯了眯眼，腦中閃過幾個想法，最終都一一否決了，隻昂首示意蓬絡看樹下：“阿瑞斯。”

“奇怪......他旁邊還有一個矮人。”

她看到阿瑞斯拉着另一個比他自己還要矮上不少的矮人，吩咐了幾句話之後，在死去的世界樹下重重磕了兩個響頭。

另一個矮人或許是因為年幼，尚還有些懵懂，但也認真地點頭，把阿瑞斯說的話記下。

“過去看看。”金羽最後道。

蓬絡聽他們說過這位金羽的前搭檔，此時也來了些興趣，快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