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雖然下雨,但在邱及起床之後白明還是帶着秋朗往就近的市坊去。
“夫人,其實大可以等些時間的,這雨散漫,應該下不了多久。”
“這雨會下十來天,接着就會大旱。”
白明淡然說着盯向車窗,緊着的窗戶讓外面潑灑的雨珠在車廂不見有一粒。秋朗聽到夫人這麼說的話自然是不太信的,不過想到夫人願意帶自己出來玩,也就沒再說什麼。
知道她是不信的,但白明也沒法在這件事情上證明,所以如往常一樣沉默着沒有再說話,直等到馬車停下的時候,白明才打開車窗往外看。
店裡的夥計這會走上前來為馬夫打着傘,而掌櫃的則在下車那處等着白明她們
“夫人,我們到了。”
在掀起門簾前秋朗多往外看了眼,發現她們下車的地方頭頂上是店面前臨時搭起來的雨棚,此時還有幾個人在四角小心站着,時刻緊盯着這在風雨中稍有些搖晃的棚頂。
跟着秋朗走下車的白明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想自己或許該學着邱及給他們賞錢,但片刻的思量後覺得邱及未必會給,于是也就作罷了。
掌櫃在雨棚下領着路帶她往店裡去,邊走邊說:“白夫人,前面過去沒有雨棚,還望您擔待。”
“帶我去看看那塊石頭,還有我讓你找的人應該來了吧?”白明看着在身前似珠簾雨幕,撐開傘和掌櫃的一并往前走。
“帶來了的,昨天晚上我們就請過來了,這會已經讓他們去等着您了。”
一路到他們原本放石頭的地方,這會已然是清空了場地隻留下她買的那齊人高的一塊,餘下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上次在工坊裡記了名字的人。
壯漢看到是在邱及身邊那個姑娘過來,知道她肯定就是把他們給特意叫來的那位,所以就走近了去:“小姐,這塊石頭您想怎麼開?”
“橫着對半先開一刀,然後你們看看再說。”白明說完就讓掌櫃的給她取毛筆來,然後在石頭上畫了兩條線:“在這兩條線之内切開,去切吧。”
“好嘞!”
雖然他們在說話上不太懂,但幹活切玉可是一把好手,在稍研究過白明劃過的位置後,找來大拉鋸就開始給石頭表面潑水開始動手。
“白夫人,這邊還要些時間,不如您先到前堂去做做?”
“不用,我猜應該很快。”
這話剛出來掌櫃就實在不太懂了,這兩人環抱才夠大的石頭在這市坊本來就隻是添彩頭的物件,偶爾拉出去更多的也就當是個吸引人眼珠子的擺件吆喝,倒是從沒有想過真有人會來買這塊石頭。
要知道和他競争的那幾家可也有搬大石頭出來壓場子的,大家全都當是種手段而已了。
看着已經進到石頭裡的拉鋸哐拉哐拉的響了起來,掌櫃站在廊上都實在覺得刺耳朵,但這位夫人沒有走,那他就更不能走了。
走廊上還有一處烤着有一隻手掌般大的鐵釘錐,在此刻陰雨的天氣裡也已經是燒得透紅。而在那石頭上鑿開了一條縫之後,切玉的那夥人就上前去用鐵鉗夾着塞進縫隙裡,然後拿錘子一下下地往裡面砸。
通紅的鐵錐在碰着水的時候發出滋響冒着水霧,加上那哐當的聲響,周圍看戲的閑暇人都多退開了數來步。
饒是秋朗這會也受不了地向夫人道:“夫人,這聲音實在有些吵了。”
白明沒有多想就順着秋朗的話說:“那我們先去坐會。”
掌櫃的想方才自己也說過要去坐坐的,隻是自己說話的時候她一點都沒聽,不過也沒為此說什麼,隻趕緊帶着她們往前堂清淨的地方去。
在邱及下午在融雪居無聊到想要撐傘去看看池塘裡那條白蛇的時候,似雲上前來和她說白明她們回來了。
想去池塘抓蛇的念頭隻能告一段落,邱及把傘放回到旁,然後就出門想去看看她。
“去了有半天的時間,那塊石頭怎麼樣?”
走上前的白明聞言從袖口裡給她拿出了塊大概隻有雞蛋大的玉,上面一半還都是石頭,但另一半就擦得瓦亮:“給你帶回來玩的,要是喜歡回頭我就讓人按你想的給打出來。”
看起來一般般,不過想到是她送的,邱及就将它放到了桌上:“這樣就好,當個擺件也是挺好看的。”
“那玉石有沒有其他的好消息?”繼而又擺弄着放到桌上的石頭,邱及嘴上繼續問白明想知道那石頭有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沒有什麼特别的,品質差得太多,但絕對夠你把那整塊的玉石給打成刀劍的了。”
白明說着走到窗前向水池那方向望去,片刻後就有道身影自那蹿出,隻幾個呼吸就到了窗邊上,眨着雙小眼睛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