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茶?”
“皇家的貢茶,龍鳳團,你也嘗嘗。”
聽名字就土裡土氣的,不過想到畢竟是皇帝喝的,邱及還是坐下來等老爹沏好後端起嘗了嘗。
兩聲茶蓋相碰的聲音近乎不分先後,父女兩人再對視的時候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苦澀,而邱及更是直接問道:“老爹,這茶葉真是仙~品~啊!”
“我也這麼覺得。”
将兩人茶碗裡的茶葉重新倒掉,邱林立随後重新泡了茶葉:“在你那融雪居過的怎麼樣?”
“還算不錯,真不愧是我爹能看上的地方。”
“是麼,那還算不錯就好——話說你該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邱及點頭:“張管事刺殺任掌櫃未果,遂自殺。我說得沒錯吧?”
邱林立在她說完後面色便開始嚴肅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那人是你叫去的?”
“爹,這随便都能猜得出來吧?你該不會告訴我說你認不得這是給我們邱家下得套?”
隻無言地再給她把茶水遞上,然後邱林立再才說:“當然認得,而我也早就算到有這麼一天,一直都有所防備,隻是沒想到來得太快了些,我還想着起碼是到那人要死的時候呢。”
戶部與邱家交好,而自己為文臣第二,兒子為征北将才,女兒則幾乎橫斷了京城大小生意,後來被皇帝親自上門來敲了竹杠。
就他家這情況,要是偶爾不被人彈劾一下,他自己都要開始考慮皇帝老兒是不是在偷偷想辦法要把他們家給抄了。
“這次喊你回來主要是想告訴你陛下對次事情的态度。”
說着邱林立便高舉茶蓋,随後輕合上為自己添上茶水:“這件事本來就可大可小,你向來聰慧,我也就不和你多說其他了。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要和你聊一下。”
這次邱林立就将茶盞放在了桌上:“徐親良家裡應該是出了些問題,你最近有沒有得到什麼風聲?”
“徐家次子說想向我提親,然後又邀我到花船上去玩,說是壓了一批布匹在那。”
“這倒是和我想得不差,朝堂上我就是以這件事情為引回擊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太多,徐文道已經讓陛下命令禁足兩個月,而花船上布匹的事情則是交由順天府的人去做。”
邱及在聽完了整件事情後才知道這東西徐文道私扣,而徐家暫時本還不想與邱家撕破臉皮,但徐文道自己先跳了出來,邱林立覺得應該已經是打亂了徐家的計劃。
怪不得還沒聽到北方戰事的消息就出了事情,原來是對面有卧底。
“及止。”
老爹這般叫自己指定有事!邱及隻覺得渾身都跟着激靈,但面不改色:“老爹這麼叫我,怕不是有什麼大事。”
看着老爹在說話前下意識掐起了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邱及就知道這個事情一定是讓自己相當大頭的。
“徐家的親事你有考慮過嗎?”
“爹,我有位夫人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在看到自己女兒那要冒火的眼睛之後,邱林立馬上照事先的備案說道:“你到時候還是要南下去的,家裡隻有你和白夫人實在清冷了些。”
“還有似雲秋朗,京城這邊我新找了個管事叫齊秦,到時候讓她來接受我院子裡的事情。南下到及嶽閣也有許多人陪着我,有什麼不好的。”
邱林立邊為自己填着茶水邊搖頭道:“不一樣的,我想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去再找些順眼的人陪着。自你小時候去花船上玩不是就有幾位年齡相仿的朋友嗎,去看看沒有什麼的。而且你要是再南下的話應該也不會回來了,去做個了斷也好。”
說着邱林立邊将事先準備好的三張身契遞了過去,等邱及在庭院的大太陽下,看着手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三張紙,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從窗口一直盯着的白蛇直到這刻才再離開,而一直閉眼休息的白明這刻也随即睜開了眼,然後就是漫長的沉默,直到邱及推開房門進來,她才從發呆的狀态裡跳了出來。
似雲秋朗很快就退了出去,白明看着邱及忐忑地坐了下來,在望了她一眼後自己就看向别處。
白明掃來的目光冷冰冰的,讓邱及一瞬以為回到了剛認識白明的時候。不過轉念就想到她肯定是知道老爹剛剛和自己說的話了,所以才是這個态度。
邱及本來還想着把花船的事情晚些再說,這會卻是将起向白明全盤托出,放于袖口的幾張身契也就一并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