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看起來沒有絲毫戒心，而且看到這塊石頭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的嫌棄，但他還是接過了這塊礦石：“好吧，謝謝。甜心，你有更喜歡的寶石嗎？”

也許布魯斯接下來想說的是“這塊石頭不襯你”“我給你更好看的”之類的話，但十一此刻抱着雙手，眼神三分霸氣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總之是非常刻意的、扇形統計圖一般的眼神。

她笃定地開口：“男人，我承認的你口是心非的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你的好感上升了，不要再裝作不感興趣的模樣了。”

布魯斯：“……”

提姆端起咖啡，假裝喝咖啡來掩飾自己忍不住往上翹的嘴角。

能讓布魯斯“好感提升”的自然不是什麼普通石頭，而是氪石。

天知道提姆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本來打算拒絕的，但發現這是氪石後就收下了，并觸發了收到普通禮物的語音……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也在脫口而出的時候意識到了自己“想”說的内容，于是沒有阻止，順便告訴了布魯斯這個情報。

然後十一就嘀嘀咕咕着“唉猜錯了”、“還好一周能送兩次禮物，同一天送也行”，轉而給提姆塞了咖啡。

……觸發的是收到了最喜歡的禮物的對話。

十一給所有人都送滿兩個禮物後，自然而然地走出門，邊走邊說：“我先走了，回家還要幫忙收作物，如果再晚一點，說不定其他人就要去醫院看看我是不是昨天昏迷被醫生撿走了……”

阿爾弗雷德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送她回去。當他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十一就像是來時那樣，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

提姆喝完了自己泡的最後一口咖啡，十一送的那一杯沒有被碰過，看上去已經快涼了。他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着裝，準備出門上班。

布魯斯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跟着一起去的意思。

瓊微微出神地注視着被關上的門，敏銳地察覺到一股探究的目光。當她回過頭時，就隻看到了無聊到玩動物毛的達米安和低頭喝水的布魯斯。

她想，最有可能的是達米安——固執的小孩總喜歡追求一個真相，而她那傻白甜的爹就不一樣了。

布魯斯感慨道：“那位十一小姐……還挺特别，也許你以前真的見過她？”

“不太可能。”瓊無奈聳肩，她之前要是見過十一，那肯定不會忘記。

瓊注意到布魯斯真沒打算追問後，實打實松了一口氣。

她能怎麼解釋呢？自己轉生的時候忘了喝孟婆湯，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會與十一“一見如故”的原因是她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上輩子玩過的遊戲的主角，而且職業真的隻是“農夫”？

布魯斯多半會認為自己是在編故事，太麻煩了。

這個世界裡有很多天才，所以瓊剛成年就提前讀完大學也不會引起多少注意力，如果沒有被韋恩認出，帶回哥譚，也許她會選擇接受來自斯塔克集團的邀請，去卷上幾年然後退休。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不用卷了，直接快進到了退休。

——瓊心安理得地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卧室，并思考今天玩什麼遊戲。

布魯斯收起了懶散的表情，端起十一送的咖啡、帶上氪石往書房方向走。

達米安緊随其後。

“父親，她有所隐瞞。”達米安陳述事實。

“她”指的是瓊，而不是十一。

十一的心思完全沒有掩飾，如果沒有特殊能力，在哥譚街上走個一小時就會被偷光或者騙光财産。

“我知道，達米安。”布魯斯如果看不出來的話就不是蝙蝠俠，“還記得我們之前得出的結論嗎？她對旁人的情緒感知非常敏感，雖然她不一定會意識到。”

“……但她在對方付出信任前，自己也不會付出信任。”

除了阿爾弗雷德，瓊與韋恩家的其他人交流時總是隔了一層，像是有一部分真實的自己在其他地方遊離。

有時候她會察覺到家人的“謊言”，但她不會在意，隻會無意識累積，達到一定程度時再評估自己應該表現出來的态度，可以幾分真、幾分隐瞞。

達米安感到匪夷所思：“那個女人……完全信任她？”

“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以上。”布魯斯頓了頓，接着說，“别忘了今天你還要上學，達米安。”

就像其他小孩那樣，達米安也不喜歡上學……他會去的，拖延一會兒也不會遲到。

“我知道。”達米安嚴肅點頭，自言自語，“我會找出懷特隐瞞的東西。”

受小農夫影響，抱着愉快心情、下載了一款有種田元素的聯機遊戲的瓊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