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馬像是回過味來,說道:“嘿,我們怎麼一直在說失敗的情況,隻要一直進攻不就好了。俗話說得好,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說到這裡,葛馬擡起一隻胳膊,拳頭擰緊,展現出他大臂上可憐的肌肉來。
對方笑道:“你這是哪門子的俗話?我怎麼沒聽過。”
葛馬訝異,“啊?你沒聽過?這不是耳熟能詳的嗎。”
貴族道:“沒聽過,是你們老家會說吧,有些時候是這樣的,人們會把自己家鄉的用法帶出來,以為所有地方都這麼用。”
葛馬:“我懂了,意思我是小地方來的。”
貴族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曾經也鬧出過這種笑話,可不是有意說你,還請你不要誤會。”
葛馬熟絡地湊上去,很快和貴族拉近距離,熱情得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大哥,你是哪裡來的?聽你的說法,你一開始不是甾染人吧。”
貴族平淡地開口,仿佛再講别人的事情,“我爹媽是甾染人,他們出門玩樂的時候生下了我,又把我不小心丢了。我在牧盟的一個小鎮子裡長大,後來才回到甾染。”
“嚯,還真是跌宕的童年。”葛馬點評道。
“你呢,小兄弟。你這頭發是染的還是天生的?”貴族中年男子問。
“當然是純天然的。”葛馬似乎非常自豪,他撥弄了一番自己的頭發,也不管上面的灰塵是不是會落在貴族價值不菲的昂貴面料上。他面朝着對方,扒開自己的眼皮,露出他翡翠綠一般的眸子來,“看!眼睛也是。”
那貴族有些意外,頗有興緻地盯着葛馬的眼睛,“還真是。剛才光線太暗了,沒留意,你的眼睛怎麼是綠色的?”
葛馬鼻子似乎都要翹到天上去,“哼哼,沒見過吧。”
貴族如實作答,“沒見過,紅頭發綠眼睛,你是哪裡人啊。”
“我是西邊來的,我親戚和朋友都是紅發綠眼。”葛馬道。
“我從來沒見過,真神奇啊。”貴族感歎。
這兩人的交談并沒有躲躲藏藏,古古坐在一旁,将整個對話都聽進了耳中。她原本不想搭話,那兩人聊士兵的裝備這些,她不感興趣,隻當消遣聽着,以來打發當下的無聊時光。但是,話鋒一轉,來到了葛馬的出身上,這下,古古來了興緻,因為她也好奇男人的樣貌,紅發實在是太不常見了。
古古見縫插針,問道:“你是從西邊哪裡來的?”
葛馬聞言,毫無保留地回答,“我出身的地方叫西索。”
“西索人。”古古不假思索地道。
“小姐,你知道西索?”葛馬眼睛一亮。
“聽說過。”古古答,她斟酌了一下話語,因為她聽說西索人早就絕迹了,為了不提到對方可能經曆過的傷心事,古古委婉地道,“我很少見到西索人,你是第一個。”
葛馬道:“那是因為他們都在叱雲颠的西邊呢。”
古古聽了這話,意思西索人應該活得挺好的,于是她大膽問道,“他們怎麼不過來?”
“過不來呀。”葛馬歎道,“叱雲颠那麼高,又那麼冷,好多想要翻越它的人都失敗了。天氣開始連年降溫的時候,我的族人就計劃向西邊轉移。因為一些曆史原因,西索人和血皚關系不太好,但是血皚又是我們東去的唯一通路,所以他們幹脆就放棄了東陸,向西邊開拓了。”
“那你怎麼會在東陸遊蕩?你是從叱雲颠翻越過來的?”古古問。
“怎麼可能,叱雲颠那麼陡峭,我一個人根本翻不過去。”葛馬一笑,笑容有些寂寥,他綠色的眸子露出一種懷念的、悲傷的目光,“我之所以在東陸,是因為根本就沒随族人西去呀。”
“噢——”古古發出拉長的音節,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葛馬笑起來,模樣十分樂觀,“等天氣暖和了,我就翻越叱雲颠,西去,和族人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