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

兩人默契點頭，随即分開。

“你的對手是我。”黑瞳也沒想到，這麼早對上大将。

青雉目光一凜，單掌一揮，掌心湧出的冷氣如洶湧洪流，刹那間幻化成一道強力的沖擊波，裹挾着刺骨寒意，朝黑瞳迅猛撲來。

所過之處，沙地瞬間凍結，晶瑩冰面一路蔓延，野草被封于冰下，身姿扭曲。

黑瞳反應極快，側身一閃，如黑色閃電般避開這淩厲一擊，鞋底在冰面滑出數米，激起冰碴飛揚。

未等喘息，青雉再出招，無數冰塊仿若流星，從空中呼嘯襲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櫻若在空中舞成銀白光影，精準地劈開一塊塊冰塊。冰塊碎末四濺，在陽光下閃爍。

冷氣彙聚成一把鋒利冰刀，寒氣逼人，仿佛能割裂空氣。

“大将，要認真了。”黑瞳額頭滲出汗珠。

貝雅在後方伺機而動，雙手暗暗凝聚力量，準備瞅準時機助黑瞳一臂之力。

青雉手握冰刀，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冰刀裹挾着森寒之氣，橫向一揮，刀芒所過之處，空氣似被利刃切割，發出“嘶嘶”聲響，地上瞬間綻出一道數丈長的冰痕。

黑瞳不敢硬接，腳尖輕點，側身如飛燕掠水般急速後退。櫻若在手中一轉，反手揮出幾道半月形劍氣，劍氣斬在冰面上，激起層層冰屑，如碎玉飛濺。

腳下冰層轟然炸裂，青雉破土而出，冰刀直刺黑瞳咽喉，速度快到極緻。黑瞳橫刀抵擋，“當”的一聲巨響，震得他手臂發麻，整個人被震數丈之遠，在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溝壑。

“霸王色纏繞?還真是了不起，澤法老師很高興吧。”

黑瞳主動發起沖鋒，櫻若攜着排山倒海之勢，接連斬出數招，每一刀都蘊含着開山裂石之力。

青雉不慌不忙，手中冰刀或挑或擋，化解攻擊，冰刺、冰棱如暗器般從四面八方射向黑瞳。

黑瞳身上早已出現無數傷口。

“轟”的一聲，冰浪撞上櫻若，巨大沖擊力将黑瞳整個人壓入冰下。

貝雅已經選好了最佳狙擊地址，開始放槍，阻擋青雉上前。

冰坑中黑瞳猛地破土而出，渾身浴血卻目光如炬，再次揮刀，這一場戰鬥，還遠未到落幕之時。

黑瞳浴血而戰，身上傷口崩裂，染紅了周邊冰碴。她全然不顧傷勢，體内僅存的力量瘋狂灌入櫻若，刀身嗡嗡震顫，再次變得漆黑，似一頭嘶吼的猛獸。

青雉見黑瞳攻勢不減，眉頭微皺，手中冰刀寒氣更盛，刀身紋路仿若活物扭動。

他身形一閃，瞬間分化出數道冰影，從不同方位包抄黑瞳。黑瞳瞪大雙眼，咬牙旋轉櫻若，黑色刀芒呈螺旋狀爆開，将靠近冰影逐一絞碎。可真身青雉趁此時已閃至她面前，冰刀裹挾萬噸之力轟然劈下。

黑瞳橫舉櫻若抵擋，刀刃相接，刹那間爆發出刺目光芒與震耳轟鳴，地面以二人為中心塌陷數尺，裂紋如蛛網蔓延千米。

黑瞳膝蓋一軟，半跪冰面，雙臂肌肉緊繃幾近撕裂，虎口震裂，鮮血順刀柄淌下。

“撐不住了吧。”青雉低語。

“别小瞧我！秘技·燕返！”黑瞳強撐起身。

二者力量轟然相撞，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氣浪呈環形爆開，掀飛周邊所有東西。

黑瞳被反震力擊飛，重重摔在遠處；青雉也連退數步，氣息微喘，大衣褴褛。

黑瞳掙紮着還要起身，執拗地握緊刀柄。

“放棄吧，你沒有足夠的力量守護你的正義。”青雉神情嚴肅。

“有沒有，我說了算。”

“開天辟地·神道無念流·惡即斬！”

天空墜下巨大斬擊，黑紅色的閃電像是暴怒的兇獸，撕咬着名為空間的幕布，發出爆鳴，一切都被席卷。

“黑瞳！”貝雅從遠處跑過來。黑瞳因力竭無力再戰，貝雅趕忙扶住她。

黑瞳借助着櫻若，刀刃深深紮入冰面，借它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殷紅血水順着刀柄蜿蜒滴下，在慘白冰面洇出一朵朵刺目血花。

“我會，守護我的正義，保護弱小的正義！就算對方是世界政府，是五老星，我也不會讓自己的信念崩塌。”黑瞳說。

“正義嗎…黑瞳，如果有一天，你的正義被颠覆，你面對整個世界，你還會這麼說嗎？”。

“我的正義，不會變。”

青雉目光深邃，似陷入回憶，良久，緩緩歎道：“希望你這份執着，經得起時間與磨難的消磨。”

說罷，他周身寒氣收斂，緩步朝海邊走去，身影漸遠。

黑瞳目送他離去，這才脫力癱倒，貝雅急忙扶住，為他包紮傷口。

待簡單處理完，黑瞳遙望大海，攥拳低聲：“我還是不夠強。”

對方并不是全身而退，但是黑瞳依然覺得不夠。太弱了，現在的自己。

*

我恍然，在奔赴黃昏自我放逐的路上，我遇見了清晨的她。

這是命運最溫柔的救贖；而她無畏奔赴光明的執着，是我愛她的初衷，亦是此後攜手共赴萬千黎明的底氣。

此後歲月，縱有霜雪，有她，皆是朝晖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