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管害怕出事兒,主動借給他們雨衣,還撐着傘把他們送了出去。
去醫院做了檢查,躺在病床的蘇恕身上幹幹爽爽,沈聿卿手上還拎着滴水的雨衣。
與此同時,他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關于蘇恕的檢查報告——急性胃潰瘍。
而那一年,沈聿卿還差兩個月十九歲。
咖啡店的音樂慢了下來。
蘇恕不知道沈聿卿在想什麼,但他清楚自己的胃脆得和紙糊似的,沒在這時候逞強:“知道了。”
接下來,幾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蘇恕一根筋地關注沈聿卿偏低的體溫,江以硯不時在蘇恕和岑識身上打量,而沈聿卿探究的目光近乎審視地落在摸了自家白菜的岑識身上。
此時最無辜的岑識,因為沈聿卿那聲“弟弟”和蘇恕體貼入微的舉動陷入了呆滞,随即憤恨地瞪着蘇恕。
合着你小子相中了自己的親哥!過分!
不對,他怎麼有這麼多哥?
席間,沈聿卿因為接電話暫時離開,留下蘇恕等人面面相觑。
咖啡店内一曲音樂落幕,江以硯扮演起知心大哥哥角色:“你們放心,你們的事情我不會和聿卿說的。”
意料之外的保證砸昏了兩人,蘇恕遲疑半晌:“我們的事?什麼事?”
“别慌,這種事情很正常,聿卿知道也不會攔着你們,男生和男生的感情很正常的。”
後面的話江以硯沒繼續說下去,他手下有娛樂公司,再加上圈子也有這樣的,他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蘇恕聽懂了他的話,原來江以硯以為他和岑識是一對兒,這誤會可大了:“我們真沒……”
就在這時,沈聿卿回來了,還想解釋的蘇恕止住了話。
或許是蘇恕臉色不太自然,沈聿卿看了他好幾眼,才收回眼神,和江以硯說:“這周日高學姐回來,我定在了老齊那裡,晚上有空的話你過來吧。”
高薇珊是沈聿卿大學時期的學姐,她前幾年一直沉迷于科研,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年突然放棄了研究院的工作。
前不久,高薇珊又莫名出現在了酒會上,身側的男伴是聶氏的長子。
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離奇,可又找不到機會去問。
“回福街那兒?”江以硯點點頭,又和沈聿卿說了幾句陸逐公司的事情,感歎陸逐脾氣硬,死活要離開家裡人幫助,自己創業。
聊了一會,江以硯看了下時間:“行了,到點了,我去接我老婆了。”
蘇恕看着江以硯哼着小曲離開,轉頭問沈聿卿:“他結婚了?”
“還沒,但也差不多了。”沈聿卿說完,看向一直低頭不說話的岑識,目光“和善”地問:“這位同學是?”
此情此景,岑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立刻站起來,說了一句“蘇恕,我去門口等你。”低頭拿着書就走了。
蘇恕:……
座位上就剩下他們倆,沈聿卿剛想站起來,一直沒動靜的蘇恕突然用鞋抵住挪動的凳子腿。
他這麼一攔着,沈聿卿沒地方站起來。
蘇恕沒着急問,兀自地看着他,眼神裡沒多少委屈,隻是這副不說話的樣子讓沈聿卿一愣。
“怎麼了?”
狹窄的空間讓長腿有些憋屈,但沈聿卿也不在意,姿勢放松地一靠,右手習慣性地在桌子上敲個不停。
這模樣,要是讓陸逐看見,估計會原地罵人,大的小的一個損樣!
“你去哪兒了?”手撐在扶手上,蘇恕微微俯身,聲音平穩,語氣自然。
沈聿卿聽出不對勁了,擡眼看他的同時,提了一下蘇恕寬松的領口:“怎麼?你這是要審我?”
蘇恕垂眸不語,沒躲開他的觸碰。
“我外公回國了,最近事情有點多,沒顧得上你。”皮鞋撞了撞蘇恕的鞋跟,沈聿卿示意他松開,“實習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offer發到了你的郵箱裡,沒看到嗎?”
椅子被挪開,沈聿卿氣定神閑地挽着袖扣。
蘇恕看了一會兒,慢慢地走上前,把額頭抵在沈聿卿的肩膀上,輕聲說道:“你别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