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要是先出去,勢必會被這群金剛猿追殺。
被一群發狂的金剛猿追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更别提其中還有一隻八階的。
該死!
白桦咬牙,這兩種生物碰到的概率及其稀少,怎麼偏偏讓他們遇到了。
要想辦法通知其他人,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
而另一邊的時蘅也發現了這件事,他也在發愁怎麼将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時蘅望着已經不如最初漆黑的天空,心裡愈發焦灼不安。
等天一亮,他們可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喬虞年看着焦躁的時蘅,以眼神問他怎麼了。
時蘅望向喬虞年擔憂溫柔的雙眼,一時間心緒複雜,有些羞愧地移回避了他的眼神,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他不想告訴喬虞年。
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說了,不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喬虞年必定會主動現身攻擊那群金剛猿。
時蘅承認自己自私又卑劣,但是他不希望喬虞年去冒這個險。
喬虞年的眼神越來越疑惑,他揉了揉時蘅的腦袋,沒再逼問,隻是擰眉看着久久不願離開的金剛猿群。
雖然他不曾見過金剛猿,但是也聽聞過它們的脾性算得上溫和,因此自然發現了不對勁。
看時蘅的樣子,想必他知道金剛猿反常的原因,但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為什麼?
喬虞年隻能想到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自己知道後會危及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越來越不安的時蘅,态度有些強硬地牽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字:告訴我。
時蘅下意識蜷縮着手掌,卻被喬虞年握住了,掌心傳來一陣暖意。他緊緊抿着唇,不知道要怎麼辦,直到金剛猿的一聲巨吼在耳邊炸響,讓他猛的回過神。
時蘅眼神幾度掙紮,最終歸于沉寂。
他翻過喬虞年的手掌,用最簡潔的話告訴喬虞年現在的狀況後,幾番糾結無奈下,又匆匆加上了三個字:要平安。
喬虞年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随即松開他的手,召出金扇。
靈力的波動很快便引起了金剛猿的注意。
喬虞年飛身而出,驅使着金扇攻擊金剛猿。
此時天邊已經開始微微泛起白光。
喬虞年愈打愈退,想将金剛猿引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知道這裡還躲着不少修士,因此遲遲不肯離開。
時蘅躲在樹後,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時間,他開始憎恨如此弱小的自己。
“咣!”
一口金碗突然從天而降,穩穩罩住了一隻金剛猿。
時蘅猛地扭頭,幅度太大,差點扯着脖子。
但現在他沒空注意這些。
隻見喬虞年後方懸立着三個人,正是白家兄弟和張眠雨,而餘雪君則借着樹葉枝桠的間隙跳躍躲藏着,時不時扔出幾道符箓,專往金剛猿的眼睛扔。
緊張的局勢得到緩和。
見仇恨已經吸引夠了,白桦分神對幾人傳音道:“雪君護好禾舞和時蘅,其他人跟我引開這群靈獸!”
正在與金剛猿周旋的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後撤,往同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留下來的時蘅三人各自斂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它們的注意。
為首的那隻金剛猿見那幾人居然敢打完就跑,發出憤怒的吼叫,蒲扇大的獸爪猛地用力拍向地面。
大地霎時間裂開一條縫隙,不少樹木都歪歪倒倒,揚起一陣灰塵,而這條縫隙自它爪下延申,越來越大,速度極快,正對着時蘅的方向!
時蘅聽見後面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腳下一空。
真是好熟悉的感覺,時蘅覺得自己屁股和後腦勺開始有點疼了。
喬虞年隻是一個扭頭,就瞥見那抹熟悉的銀白身影墜入裂縫之中。
他目眦欲裂,瞬間便要回頭去救時蘅的時候,又見到他突然飛躍起來,躲進了一顆大樹的枝桠中。
快得就剩一道白光了。
白添恭趕緊扯過喬虞年,帶着他躲過了金剛猿掀起的巨石,急匆匆道:“别擔心了,雪君會保護好他的,先把這群東西引走,他們才能真的安全!”
另一邊站在樹枝上,險險穩住身形的時蘅心髒狂跳。
餘雪君收起纏在他腰間的長鞭,扶住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時蘅點點頭。
他們樹下還剩一隻不知道為什麼不願離開的金剛猿。
此刻月亮完全消失,朝陽自東邊升起,将這裡的一切照的清晰。
時蘅和餘雪君兩人屏息凝神,盯着來回打轉的那隻六階金剛猿。
他們過于專注,因此也沒有注意到,樹上有一隻不停遊走爬動的劇毒赤紅燭蝾螈,正在緩緩逼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