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雷天威大喊道。
趙東豐出招的手下意識一停,錯愕地看向雷天威。時蘅也不知是沒能收住,還是故意的。
淩厲的劍氣刺穿了趙東豐的腹部,血如泉湧。
“啊!”他吃痛,大叫一聲,擡手便要打回去,沒想到被雷天威制止了。
趙東豐不可思議道:“少宗主......?”
雷天威卻沒理會他,而是用懷疑的目光望向時蘅,聲音遲疑:“你是......朝天宗的弟子?”
時蘅疑惑,還有些納悶:這又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但管他是怎麼得出的結論呢?時蘅又不會傻到說不是。
時蘅一雙清淩淩的黑目望着雷天威,并不直接回答,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呵,雷火宗的少宗主果真威風。”
這招還是從那散修身上學的。
說起來,那散修去哪了?
雷天威被看的避開了他的視線,手不自然地收緊。
多年前他曾有幸去朝天宗聽學過幾日,他還記得那時旭日初生,山巅的練武場上仍舊寒風刺骨,那群弟子卻是白衣翩飛,氣宇軒昂,手持靈劍,出招果斷,仿佛該如何用劍已經刻在了心裡,完全不需要思考。
朝陽映照着白衣,那等盛景給年幼的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多年之後,亦久久不能忘懷。
而今日這人的一招一式,雖然簡單,卻讓雷天威覺得無比熟悉,簡直與朝天宗弟子修行的基礎劍法一模一樣!
基礎劍法人人修得,可大部分宗門都會對其做出改變,讓它更具有本宗特色,朝天宗的劍法便是以淩厲幹脆著稱。
能一招殺死,絕不用兩招。
可這人身上又确實沒有穿朝天宗的弟子服,甚至還佩有百花城的令牌,身份成謎。
他覺得奇怪,故才有此一問。
而這人的态度更是讓他捉摸不透,便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雷天威一改原先的狂妄,恭敬中甚至帶了點局促:“我不知你的身份,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時蘅收了劍,回憶着朝天宗弟子應該有的樣子,但發現是徒勞的,他就認識萬成宗的兩個弟子,一個沒什麼架子的羅月華,一個看起來聰明其實憨憨的的徐子莫,都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他隻能随心發揮了。
時蘅斜撇了一眼捂着傷口,不敢療傷甚至不敢叫出聲,隻能低着頭的趙東豐,漫不經心道:“這便不打了?”
雷天威上前兩步,踹了一腳趙東豐:“說話。”
趙東豐才驚慌地擡頭,跪倒下去,涕泗橫流,顯得他那張臉更為醜陋了。
隻聽他誠惶誠恐道:“不敢不敢,今日全是小人的錯,小人的錯!”
時蘅有些沒趣味地擺擺手:“遇見你們算我倒黴,既然不打算繼續,那便算了。”
說着就打算離開。
卻不曾想,被雷天威喊住了。
時蘅腳步一頓,心猛地收緊:莫不是裝的不像,被發現了?
好在雷天威并沒有發現,隻是獻上了幾枚雷彈子以表歉意。
時蘅也沒拒絕,很自然地收下了。
等他走遠了,确認那兩人不曾跟上來,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誰知這氣還沒完全松完呢,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騙了他們。”
是那個狡猾的散修!
他居然沒逃遠,還敢在這裡停留?
灰衣散修臉上的血迹都沒有擦幹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上來的。
散修語氣充滿了惡意:“你根本不是朝天宗的弟子,你猜,若是雷天威知道你騙了他,他會不會放過你?”
被他坑了一把,現在還要被威脅的時蘅擡手抽出靈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語氣森然:“怎麼?你當真覺得我不會殺了你?”
“你從沒有為了活下去而殺過人吧?”散修笑了一聲,“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将淩空決交給你,你幫我殺了雷天威。”
似乎是怕他不知道淩空決是什麼東西,好心解釋道:“淩空決可是玄階上品的功法,其珍貴程度不用我多說吧。學成之後,千裡不過瞬息的事情,而且,它可以與任意劍法相匹配。”
這人語氣笃定,似乎确認了時蘅不會拒絕。
時蘅眼中晦暗不明。
确實,玄階上品的功法,很難讓人不心動,難怪雷天威這麼想要得到。更何況還可以與任意劍法相匹配,于劍修而言,更是可遇不可求。
時蘅既準備習劍,必定走的是劍修的路子,可要殺雷天威......
時蘅看着這人滿面血污,心下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