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為宮殿門口,入琉璃殿者,則站在我右側,不如殿者,于我左側。”屠斧道。
聞人禮略一思量,問道:“屠前輩,在下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對着他,屠斧吧唧了兩下嘴,耐下了兩分性子道:“快問快問。”
“其一,不知我其餘幾位師弟師妹去了何處。其二,若是入殿,可有性命之憂?”
屠斧道:“除去你們之外,剩下的人在另外一間房。”說着,他笑了一聲,這笑聲裡仿佛藏着幾分不懷好意,讓人聽着心裡忐忑。
“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不付出點代價,就想把東西拿走?”屠斧陰恻恻道,“哼,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入殿的人裡,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什麼?!
幾人沒控制住驚呼出聲。屠斧就高坐在上頭,看好戲一般看着下面一群驚慌失措的人。
時蘅面上還算平穩,他低聲問喬虞年:“你怎麼看?”
喬虞年道:“可信三分。”
兩人便不說話了。
一旁離的近的徐子莫自然也聽到了,但是他不在乎屠斧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所行之路,從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既然來了,不試上一試,他必定悔恨終生。
屠斧仿佛欣賞夠了,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可知此處的傳承是何物?”
見衆人不言,他道:“一柄天階中品寶劍及相應劍法。”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天階!那可是天階啊!修真界内有幾人能見到天階中品的寶劍!
就連時蘅的心都快了幾拍。
屠斧很滿意大家的反應,他擡手向下壓了壓,道:“好了好了,現在要不要進,自己選吧。”
他又補充道:“不進去的人,要與我打一架,但不會丢掉性命,打完之後還可以平分這裡的靈石。”
時蘅暗中打量着,這裡修士很多,有的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貪欲;有的則是一臉警惕地打量着身側之人,默默拉開了距離;有的則低垂着頭,一臉沉思,顯然在權衡利弊,退到了人群的外圍。
隻有極少數人面帶驚恐,并不願意參與其中,隻想快點離開。
可這由不得他們。
時蘅注意到,花滿樓并不在其中,想來是在另一個房間内了。就是不知道房間劃分的依據是什麼。
運氣麼?
沒等他想完,人群就開始挪動,時蘅也得跟着動起來了。
很自然的,時蘅和喬虞年都選擇了右邊,三人又站在一塊了。
這次就算他們低調着,也還是被人發現了。
時蘅聽到了一聲女子清脆的呼聲:“徐師兄!”
随着這聲而來的,是衆人的注目。
時蘅不着痕迹地和喬虞年往遠離徐子莫的方向挪了挪。
夏微滿面笑意,腳步輕快,裙擺飛揚,像是一朵初開的芙蓉,清純動人。
她瞬間便跑到了徐子莫身側,興奮中又帶了點抱怨:“徐師兄你明明在這裡,為什麼都不來找我們?”在她身後,跟着來的是一群同為萬成宗的弟子。
他們叽叽喳喳的,像幾隻小麻雀。
在他們最後面的那名弟子周然,瞧着修為比他們都高,應當是帶隊弟子。此時他雖然仍舊面上帶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夏微見了徐子莫,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時間嘴裡根本停不下來。
“徐師兄你這段時間跑到哪去了?本來說好你帶我們進來的,但是怎麼找你都找不到,宗主便讓周師兄帶我們進來了。”
徐子莫回答十分簡略:“出了意外,不小心進來了。”
這話其實有些冷漠了,但夏微他們好像都習慣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是和徐子莫交流,更像是他們自己在聊天,徐子莫隻是一個吉祥物。
時蘅看着有些好笑。
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橫插了進來:“這位瞧着倒是眼熟,徐師兄不介紹介紹嗎?”而這人望向的方向正是喬虞年。
他音色清朗,可惜時蘅直覺這話中暗含敵意。
徐子莫眉心蹙起,很不耐煩的樣子。
他知道喬虞年是被驅逐出朝天宗的,周然分明也知道,而這裡不遠處便是朝天宗的弟子。心知肚明的事情,被點破了可就不一樣了。
徐子莫沒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喬虞年難堪,不論周然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他都不打算接茬,便道:“周師弟見的人多,對我朋友眼熟也正常。”
周然還要開口,徐子莫直接打斷了他,低頭問夏微:“師妹,你方才說的是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嗎?”
夏微懵懵懂懂,但還是聽話地接着說了。
起先她也被喬虞年二人的容貌氣度驚豔了一瞬,但很快就覺得正常——大師兄如此優秀,朋友自然不會是尋常之人。
至于到底是什麼人,跟她有什麼關系呢?夏微才不在意這些。
幾人便又熱熱鬧鬧地聊起來了,隻有周然,眼中流露出一絲沒有藏好的恨意。
而這恨意的對象不是喬虞年,而是人群中的徐子莫。
時蘅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扭頭望向身側之人,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還不打算說嗎?
喬虞年隻揉了揉他的腦袋,嗓音中帶着妥協:“等有時間了,我便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