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聽見周然吼的那一聲的時蘅有些惱火。
這人怎麼這麼惡心人!
喬虞年倒不是很生氣。
這些無名小卒耍的不入流的小手段他見多了,并不會影響到他分毫,也就不會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他更擔心時蘅年歲小,還沒見過這種事情,怕他氣壞了身體就不值當了。
喬虞年想了想,放緩了聲音,勸慰道:“不要生氣了,不是什麼大事。沒事的。”
時蘅仍舊憤憤不平:“本來也不關你的事,先前還說眼熟,現在直接就故意提你的名字,惡心誰呢!”
喬虞年歎了口道:“我們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這東西吧,其餘的,有時間了再處理。”
“你們倆......”徐子莫趕來就看着這兩人和金龍大眼瞪小眼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蘅氣不過,但也不想現在提了,便對着他直言道:“你可曾聽說過有什麼東西形狀似龍,但并非真龍,而且不會主動攻擊人?”
徐子莫一聽,便明白了此前的情境,這龍必定不是真龍!
他皺着眉思索着,但很可惜他對除了劍以外的東西沒什麼興趣。
“我不常看書,不清楚。”剛說完,徐子莫雙眼驟然一亮,想到了什麼,興緻勃勃道,“你等着,我去給你抓個人來。”
時蘅:?
還沒來得及問呢,就眼睜睜地看着徐子莫一頭紮進了混亂不堪的人群中。
喬虞年幽幽的歎了口氣,知道他要找的是誰了。
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不願意遇見昔日的同門又是另一回事了啊。
他已經可以預料到那尴尬的場景了。
不多時,徐子莫就抓着聞人禮飛來了。
聞人禮此時抿緊了唇,面上那副神色,像是被壓迫了一樣。
說是壓迫倒也沒錯,他的的确确打不過徐子莫,也确實是被提溜着來的,要不是中途他氣得砍了徐子莫一劍,讓徐子莫把他放下來,隻怕此時真是面子都沒了。
而徐子莫呢?
他自然知道聞人禮與喬虞年的關系,但他的想法倒是很簡單:大敵當前,自然應當放下往日的一切,全力迎敵。
更何況在場所有人中,隻有聞人禮最喜歡看那些枯燥無聊的書籍,也隻有他最為了解一些常人都不清楚的靈獸靈植之類奇奇怪怪的東西。
如果他也不清楚,那這裡估計就沒人知道了。
聞人禮見喬虞年一直看着一動不動的金龍,并沒有看向自己,心中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更為郁悶了。
徐子莫将時蘅說的重複了一遍,快言快語道:“你可知有沒有這種東西?”
思緒被岔開了,聞人禮這才回神,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他道:“傳聞中卻有一樣東西,名為古龍藤蔓,形态似龍。聽說早年間神獸還未隕落時,有一條龍受了重傷,落在一株藤蔓邊。藤蔓生了靈智,心中不忍,便用自己的力量救回了龍,龍為了報答它,将龍血給了它。”
“此後,那藤蔓便有了化形為龍的能力,若是有人主動攻擊它,它就會變為龍的樣子攻擊他人。”
“隻不過......”聞人禮看了看眼前這高大威嚴,活靈活現的巨龍,搖搖頭道,“且不說古龍藤蔓早就滅絕了,就算還在,按前人的描述,也絕不可能如此真實。它畢竟隻是靈植,與獸還是有區别的。”
說着,他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一言不發的喬虞年,似乎希望他說些什麼。
喬虞年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似乎将金龍看出了個花來。
聞人禮見此,袖中的手死死地捏成了個拳頭,一時間又有些黯然。
時蘅不着痕迹地向前邁了一步,擋住了聞人禮的視線,他看着遠處與衆人厮殺的其餘八條金龍,神情凝重:“确實,那幾條金龍身上都受了傷,流出來的确實是血,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
徐子莫聽着他們交談,雙手環胸,有些不理解道:“實在不行全打死不就好了嗎?管那麼多呢。”
“全打死?”聞人禮見時蘅的動作,心中生出一股憋悶的氣來。可他現在身份尴尬,無法開口問喬虞年這人是誰,又恰聞徐子莫說話。
這氣不就有地方出了?
他面上斯斯文文,但語氣卻帶着股難以察覺的刻薄:“徐道友可真是有勇氣。這裡金龍有九條,金丹以下的去了也是送命,而我們金丹以上的不過百餘人,且相識的不多,彼此間沒什麼默契。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殺死一條龍,粗略估計需要二十人,那剩下的呢?”
“徐道友如此威武,可是要全包了?”
徐子莫聽懂了,但是他沒聽懂這是在嘲諷他隻知道使用蠻力,眼神誠摯,略帶點羞澀:“真的嗎?沒想到你這麼信任我,那我可以試一試。”
“你?”聞人禮哽住了。
“咳。”喬虞年和時蘅聽着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咳一聲以作掩飾。
時蘅心中那種莫名的不爽全沒了,他好心解釋道:“不計代價地打,确實可以将其全部打死,但這樣我們活下來的人也沒幾個了。如果能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以此找到它的弱點,那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而且,我們也能省力些。”
徐子莫“噢”了一聲,又問道:“龍的弱點是什麼?”
聞人禮顯然已經平複好了心情,開口了:“眼睛,腹部,心口處,全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