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跟這種人,講不了道理。
時蘅隻是有些疑惑,這裡不是他雷器的地盤,這裡是西州主城!四層門的守門人怎麼可能任由他放肆?!
何況這裡還是人流量很大的鬧市。
為什麼過去這麼久了,沒有人來?
若是雷器知道時蘅心中所想,大概會嗤笑出聲。他的确睚眦必報,目中無人,但他不是傻子。
他當然知道這裡是西州的地盤,他隻是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可沒興趣去挑戰西州主城的規則。
所以在出發前,他就帶上了一樣東西,是一種上古陣法,可以将小範圍内的一切人和物品單獨隔離出來。
隻不過陣法有所不足,最多隻能撐個半刻鐘。
如果不是在主人面前發了誓,一定要将時蘅帶回去,他才不會動用這麼珍貴的東西。
真是便宜了他們!
可随即想到事成之後,主人會給的賞賜,雷器便又覺得舒坦了許多。
時蘅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但不過轉念之間,也明白,大概是不會有人來了。
雷器見過時蘅的畫像,見人來,便停止了攻擊陣法的動作,居高臨下道:“時蘅,乖乖跟我回雷火宗,我可以留住你這條命。”
時蘅微微揚眉,實在不明白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派了這麼多人來殺自己,現在又一幅施恩的樣子,說不要自己的命。
這是什麼值得時蘅驕傲的事情嗎?
“是嗎?怎麼?派那麼多人追殺我,現在還想要我感恩戴德?”時蘅不屑道,“真沒事幹就去晃晃你的腦子。”
雷器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神情愈發兇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舉起手,漸漸彙聚起紫色的雷光。
雷光凝聚成團,一下一下地砸上搖搖欲碎的陣法。
時蘅冷眼瞧着,這陣法撐不了多久了。
霎時間,時蘅身後金光大盛,一條突然出現的金龍沖天而去,随即又俯身沖下。
雷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發現那金龍隻是一道陣法。
不等時蘅思考,就餘浩突然扭頭,粗聲道:“時蘅兄弟,冒犯了。”,緊接着時蘅就覺得眼前的場景一花。
餘浩一拎一甩,兩個簡單的動作,像扛沙袋一樣輕易地把時蘅扛在肩上,大跨步跑回了煉丹房。
時蘅腹部被頂的想吐,頭暈目眩,隻能扶着腦袋颠颠地吐字:“你,快,把我,放下來……”
餘浩一驚,趕緊把時蘅放下來了。他收到孤夜洺的傳音,顧不得其他,隻能趕緊把人帶回來。
手段是粗暴了一點。
時蘅捂着腦袋,環視了四周,疑惑道:“他們倆呢?”
孤夜洺目光遊離,又聚集在餘浩身上,想了半天,現在什麼借口都不好使了。最後自暴自棄道:“他們在裡面療傷。”
時蘅:“什麼?”
宅院外的陣法的氣息在一點點變淡,很快就攔不住雷器了,情況危急,可煉丹房内仍舊沒有半分響動。
孤夜洺張了張嘴,最後又看向餘浩。餘浩收到兄長求助的目光,隻能硬着頭皮快速開口解釋。
餘浩的聲音卻是越說越低,甚至說到最後都懷疑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時蘅聽完,表情都不曾變一分?
至少應該生氣吧?
時蘅的确是生氣的,氣急反笑,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他估計已經沖進去将喬虞年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是不行,現在不行。
雷器再外虎視眈眈,喬虞年現在也出不得差錯。
時蘅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好一會才松開手,左右掌心各四個泛着血的月牙印,他吐出口氣,吩咐道:“雷器來勢洶洶,陣法撐不了多久,現在這裡應當是被他用什麼秘法隔絕了,外面的人來不了。你們二人與此事無關,但也沒辦法離開。”
“從雷器的話中的意思來看,他可能不知道喬虞年在這裡,所以暫時目标隻有我。到時候我引開他,你們呆在這裡。”
“不行。”孤夜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方才我看過,雷器使用的應當是一種早已失傳的陣術,我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可以試試破解。”
餘浩亦道:“是啊時蘅兄弟,我們怎麼可能棄你不顧?兄長留在這裡維持金龍陣,我随你去打死那個老賊!”
時蘅微微抿唇,想說些什麼,孤夜洺則出口打斷了他的念頭:“打死不可能,能拖延住他是最好的。”
如此,時蘅便再不好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