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長裙讓這位拍賣師更顯得雍容華貴,她的聲音如同涓涓溪水,令人如沐春風:“方才那些隻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才是各位期待已久的真正的拍賣會。”
尋常難得一見的寶貝像是流水一樣被搬上來。
台上台下也不複方才那般平靜,之前就像是一壺冷水,偶爾被風吹起一層波瀾,而現在,水已經開始沸騰。
加價聲不絕于耳,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前一個喊的聲音還沒落下,下一個就叫起來了。
越到後面,拍品的成交價格越讓時蘅瞠目結舌。
他知道這些都是稀世珍寶,但是真的不會太貴了嗎?時蘅扭頭問坐在他旁邊的喬虞年:“你覺得那三本書和種子能賣多少?”
喬虞年搖頭:“要看上三層包廂中來了誰,不過應當不會低。”他把下巴擱在時蘅肩膀上,說話的呼吸打在對方脖子上,激起了一層薄紅。
時蘅呼吸慢慢放輕,很想在那清淺的呼吸吹過的地方撓一撓,但又不敢動,腦子仿佛被漿糊黏住了,牛頭不對馬嘴道:“啊?是嗎?那也挺好的……”
喬虞年盯着那片紅,眼神晦暗深遠,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目光下移,最後落在了對方緊張地抓緊了衣擺的指節上。
也挺好的。
喬虞年緩慢擡頭,原本藏起來的尾巴故作不經意,搭在了時蘅的手背上。
那個久遠的念頭又在此刻被激起了——妖修。
傳承之地内的東西和内容,遠遠比他生來記得的那些多,而在哪裡,他看到了一種秘法,可以在轉為妖修的同時,至少保留五層的實力。喬虞年按自己目前的能力算了算,保守估計也能到個金丹後期吧。
隻是過程極其痛苦殘忍。
“下一件拍賣品是離火扇,地階中品,扇身華貴,扇面更是有符箓大師——修齡真人親自繪出的符咒,可抵擋化神期極以下的修士三次全擊。”拍賣師舉起手,離火扇便展開,讓衆人能更加清晰地看到扇面上流轉的咒文。
“起拍價八百萬上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十上品靈石,開始。”
“九百萬。”
“一千萬。”
面前長桌的正中間就是鏡面大的金色圓盤,時蘅想着個數字,将令牌放入其中,很快便聽見拍賣師的聲音:“天字号包廂七零九叫價一千五百萬,還有更高的嗎?”
喬虞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瞟了眼台上的拍品,很快明白了時蘅的意思。
他倒沒有說什麼“我不需要”這種掃興的話,反而饒有興緻地看時蘅為了他跟别人競價。
此時價格已經喊到了兩千三百萬。
不少人望而卻步了,畢竟這件武器雖然珍貴,但還沒到非要不可的地步,還是那句話,它太挑人了,顧客也不是傻子,買回去當燒火棍嗎?更何況人家那免責聲明寫的清清楚楚,想也知道裡面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要不是看修齡真人的面子上,估計兩千萬就差不多了,後面還有其他拍品呢。
此時就隻有時蘅和五零三這兩個包廂的人還在競拍了。
包廂的叫價不會出現聲音,隻會在包廂前方出現一行金色的數字,也是為了保護隐私。
兩千五百萬了。
很明顯雙方的叫價開始變得謹慎,時蘅抿唇,再次叫價:“兩千七百萬。”
拍賣師八風不動,聲線輕柔平穩:“七零九号包廂的顧客再次叫價兩千七百萬,一下提高了兩百萬,那五零三号的客人還要繼續嗎?如果不繼續的話……那麼,兩千七百萬一次,兩千七百萬兩次,兩千七百萬……”
“兩千七百五十萬!”
拍賣師的唇角的弧度明顯大了:“五零三号的客人再次出家兩千七百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嗎?如果沒有,那這一柄離火扇則屬于……”
時蘅出價:“兩千九百萬。”
五零三号包廂。
“他瘋了嗎?!”一十七八歲模樣的紅衣女修氣的将手裡的杯子直接捏了個粉碎,“一把破扇子居然出到兩千九?!還是把有缺陷的扇子!”
“不行,我忍不了!”眼見她就要撤去防窺陣法,準備以背景壓人,對面那人趕緊制止了她。
“夠了!”對面的另一個女修身着白月牙色法衣,寬袖垂落,一舉一動之間莫不如流水淌過,裙擺處以銀色絲線繡了陣法暗紋。
兩人腰間皆挂着一枚白玉命牌,隐約可見流光閃過。
若時蘅在場,大約會發現,這白衣女修還是個熟人——張眠雨。金甲城張家女,曾有過兩面之緣。
張眠雨提醒道:“适可而止,别忘了我們來這裡的任務。”她一針見血指出:“而且你身上沒有兩千九百萬的靈石,就算你搬出了孤月宗,他不要了,你也付不起。”
她不知道的是,時蘅現如今身上也沒有兩千九百萬的靈石,但他身上的東西的确遠超整個價格就是了。
紅衣女修無奈憤憤坐下,但很明顯眼中還是不甘心,要說有多喜歡那也不至于,但這種憋屈的感覺她不喜歡。
這世上隻有她不要的,還沒有她拿不到的。
張眠雨眉心微蹙,想警告兩句,但最後還是咽下去了。還是讓她吃點苦頭吧。
最後離火扇被時蘅以兩千九百萬的價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