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林輕頌有些好奇冰粉籽是做什麼的,衛柏隻是告訴他說是清爽冰涼的吃食,當時林輕頌眼睛都亮了,所以衛柏才惦記着先做給林輕頌做着試試。
歎了口氣,衛柏妥協道:“那你盡量走屋檐下,小心得熱病。”
林輕頌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連連點頭。
拿着繡好的帕子,林輕頌揣了些銀子對竈房忙碌的衛柏說了一聲就往繡坊趕去了。
掌櫃的看了一下料子和繡工,“繡工不錯,這料子就是常見的布料,一張帕子隻能給你開四文錢。”
林輕頌心思不在這兒,點點頭結了錢就走了。
轉身碰見一位小厮服侍、身着華服的中年男子,林輕頌着急去布裝沒有多看。
秦啟今天是得空來自家繡坊視察的,剛到門口迎面就碰見了一個小哥兒,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發愣——太像了,太像阿柳了。
直到掌櫃咋咋呼呼對他行禮才回過神來,秦啟看了眼最近的賬本,不着痕迹問了剛才那個小哥兒好像沒買什麼是什麼原因。
掌櫃的一聽就笑了,拱手解釋說:“東家,那位小哥兒是來賣帕子的,”說着把剛剛收好的幾塊帕子拿出來給秦啟看,“您看,繡工可以說能和我們這兒最好的繡娘相比了,就是用料不好……”
看着上面的針腳,秦啟呼吸不自覺加重,情不自禁撫了上去,看着眼前滔滔不絕的掌櫃,秦啟整理了一下情緒,敲打了幾下就走了。
看了眼林輕頌離開的方向,秦啟對小厮說:“回府吧。”
林輕頌看着眼前的青煙緞,覺得很适合衛柏,衛柏本就高大英俊,一襲青衣更是錦上添花。
想到衛柏愛護自己的模樣和他偷偷藏起來的紅燭,林輕頌的心跳不由地加快幾分。
又挑挑看看,林輕頌最後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些布匹做兩人的裡衣,還扯了些夠給衛柏做兩三身衣服的好布料,另外還要了些彩線打算給衣服上繡點花樣。
衛柏已經揉好冰粉了。
先是敲碎生石灰,拿一小塊放在涼水裡泡着,很快發生反應,上面那層澄清石灰水便是做冰粉需要的。
一小碗冰粉籽用白紗布包好,在兩斤半的水裡揉搓,搓着搓着衛柏不由得再次感慨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好。
盆裡一開始清澈的水已經變得渾濁粘稠,衛柏掐住時間倒入适量的澄清石灰水,為了使冰粉更加爽口,衛柏用井水把木盆浸濕冰鎮起來。
看了眼大門,夫郎還沒回來,衛柏又回到竈房熬了一碗紅糖水,也和冰粉一同冰鎮起來。
晚上做菜該準備都準備好了,紅燭也被他藏到房間裡了。
衛柏就枯坐在堂屋門口,直直地盯着大門,還時不時摸摸懷裡的銀镯子。
林輕頌一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有些好笑又有些羞赧。
見林輕頌抱着好些布匹,衛柏連忙走上去接過,“去挑布匹怎麼不叫上我,你一個人搬這個多累啊!”
聽着衛柏小聲嘟囔,林輕頌突然發覺了他的小孩子心性,好笑說:“那下次去的時候你陪着我,”說着掃了眼衛柏,“我們先來量一下身量,對了,你鞋碼多大,我給你納幾雙鞋換着穿。”
把布匹都放到桌子上衛柏才反應過來這些是給自己買的,立馬拉着林輕頌要出門,“走,現在我就陪你去。”
看着已經鎖上的門和有些憤懑的相公,林輕頌遲疑地說:“你不喜歡那些顔色嗎?”
衛柏看了眼巷子裡,大抵是下午太熱了都沒幾個人,這才捏了捏林輕頌的臉,咬牙切齒,“怎麼就給我買,你呢?”
林輕頌這才明白衛柏在别扭什麼,連忙勾住他的食指,“這不是有相公陪我去買嘛?”說着還眨了眨眼。
“哦,那……那走吧。”
看着衛柏發紅的耳根和有些同手同腳的模樣,林輕頌噗嗤一聲,衛柏轉過頭看他,他跑着跟上去,“謝謝相公。”
知道那些布匹花了一兩銀子,衛柏也給林輕頌買了一兩銀子的,多是靛藍和煙青色,襯得林輕頌其實更加清幽。
要不是林輕頌在旁邊攔着,衛柏還得接着買,看着旁邊的夥計樂得閉不上嘴林輕頌就來氣,一時情急還掐了衛柏一把,衛柏龇牙咧嘴看了眼他的臉色才收手。
看着堆滿桌子的布匹,衛柏和林輕頌輕聲商量,“這麼些布匹你做着也累,我們花些錢讓李嬸幫忙做吧。”
林輕頌眉頭緊蹙,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衛柏說到時候擺攤自己一個人可能忙不開,林輕頌又不舍得衛柏一個人在外受累,這才點頭,但想着到時候還是得在上面繡些松柏和其他花樣。
折騰了半天,太陽都挂在西邊了。
兩人對坐着,面前佳肴豐盛。
“做太多我們也吃不完所以就做了這些,夫郎湊活一下?”衛柏看着眼前的俊秀夫郎含笑說道。
林輕頌搖頭否認,“已經很豐盛了。”
“這些菜裡有幾道有些寓意……”
聽衛柏說起這個話頭,林輕頌腦海中回蕩着白天耳邊的那句“百年好合”,耳根漫上了些紅。
“珍珠糯米丸子又叫阖家團圓,我們倆在一起就是家,這道甜湯……”衛柏說着擡眼看向林輕頌。
二人面帶笑意、含情脈脈,異口同聲道:“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