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相公有些驕傲的話語,林輕頌粲然一笑,但他也是真的相信,相公的手藝是他見過最好的,比阿娘還好。
衛柏盛出大部分的火鍋底料,舀了幾勺熬得發白的牛骨湯熬湯底,骨湯本就是滾開的,下鍋後不久鍋底開始翻騰。
衛柏先下入土豆,土豆要煨久一點,煮耙軟了才好吃,随後又開始燙煮空心菜、菠菜和海帶。
林輕頌看着衛柏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取出手帕給他輕輕擦着,衛柏還配合着彎了彎腰,“謝謝阿頌。”
林輕頌搖搖頭。
衛柏把煮好的素菜撈放在瓷盆裡,又撈出鍋底的土豆片,看着差不多也撈了出來,開始燙他饞了許久的毛肚和千層。
衛柏夾着毛肚,心中默念着“七上八下”就夾出放在瓷盆中,等到菜都燙煮完又把湯底舀到瓷盆中。
火紅的一大盆在炎炎夏日看着也是十分誘人,尤其是飄散的陣陣香味。
林輕頌已經盛好兩人的飯坐好準備開動了,衛柏心中好笑,“阿頌,你是不是忘記熬紅糖汁了?”
見林輕頌和受驚的兔子似的彈起來,衛柏笑意難掩,“安心坐着,紅糖碾碎放冰粉裡也行。”
把林輕頌安撫坐下,衛柏快步把冰粉端了進來,用碗分裝好,撒了些細紅糖端上桌。
羞赧的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了,林輕頌搶在衛柏前面給對方夾了一筷子最上面的毛肚,“相公辛苦了,相公吃。”
見夫郎眼巴巴的饞樣,衛柏嗤笑一聲,也給他夾了一筷子,“牛胃處理好了很好吃,試試。”
不管是柳石村還是其他村裡輕易不會宰殺牛的,因此牛的周身都金貴,林輕頌沒有吃過牛肉,但也知道牛胃一般沒人買着吃,現在日子比以前鬧饑荒好多了,因此大家不是嫌棄牛胃髒污就是覺着煮熟了咬不動。
林輕頌知道衛柏的手藝,低頭吃了一口,香辣脆爽,他的眼睛噌的一下更亮了。
衛柏看着笑意更甚,自己沒急着吃,又給林輕頌夾了塊土豆,“厚切的土豆片煮耙了很好吃。”
林輕頌用力一夾土豆就碎了,他混着飯扒了一口,軟糯入味,“好吃!”
看衛柏忙碌了一上午還沒動口吃飯,連忙催促。
一時間竈房裡隻有二人吃飯夾菜和觸碰碗勺的聲音。
二人鼻尖、額上都冒了些細汗,但都癱坐着,實實在在吃舒坦了。
看着夫郎慵懶滿足的模樣,衛柏莫名想饞饞他,神情故作沮喪,深深歎了一口氣,“哎——”
林輕頌猛然擡頭望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今天吃冒菜吃的不是很滿足。”衛柏說着搖了搖頭,顯着心情悲痛。
這話讓林輕頌無從安慰,“已經很好啦,好好吃的!”
見夫郎那實誠又可愛的樣子,衛柏着實是演不下去了,咳嗽兩聲,柔聲說:“現在天熱,缽缽雞......也就是涼的冒菜其實更好吃,冒菜和火鍋更适合秋冬,等天涼了為夫再好好準備食材,咱們好好吃頓熱乎的火鍋。”
雖然二人已經互相過坦白心意,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但每次聽衛柏說到以後林輕頌總是内心溫軟、憧憬無限。
兩人今天下午的事情不少,林輕頌拒絕了衛柏和他一起洗碗筷,讓他先去和李嬸他們說一下借牛車的事。
衛柏噌的一下站起身,他當然是聽夫郎的,早去早回還能安心歇一下。
以衛柏為人處世的原則,借東西或者請别人幫忙不可能空手去,因此隻能舀了一碗火鍋底料送過去。
李家下午一般都閑在家裡,見衛柏端着東西過來,剛想着拒絕,小兩口無依無靠的,哪能整天這麼東送一點西送一點呢!
哪成想是來借牛車的,李家人隻覺得好笑,李春花先叉着腰站出來說:“你這臭小子是越來越生分了啊?”
李家的态度讓衛柏哭笑不得,隻好借口說是今天中午熬出來的底料,煮湯鍋湯菜很香,這正好送點過來。
這麼一說李家一衆就想到了中午在懷安巷這片地界飄散的霸道香味,“好啊你這衛小子,手藝是真的沒話說!中午可饞死你李叔了!”
衛柏把碗遞過去,說:“這個天我不建議吃熱鍋子,我今天中午就是在鍋中把湯底煮沸燙的菜,最後一起盛到瓷盆裡吃的,”
想到李家每天殺豬,又說:“湯底盡量用骨湯别用白水,豬骨炖的湯就行,肉菜都可以燙煮了吃。”
衛柏和李如松說了一聲回家一趟再來駕車。
“今日我一個人去村裡......”衛柏話說到一半,看到林輕頌控訴的眼神心中一緊,“我快去快回,我還等着今天下午和阿頌你一起去等消息呢!”說着上前摟住林輕頌順毛。
林輕頌知道取東西的小事沒必要兩個人一起去,但是忍不住矯情一下,心中鄙夷自己被衛柏慣壞了。
從衛柏的懷中掙出來,林輕頌頭也不回,“我去給你打些井水!”
看着家門口目送自己的夫郎,衛柏深深歎了口氣折過身,握住林輕頌的手,輕聲說:“你午睡一陣,睡得久的話可能睜眼就看見我了,在家裡好好的。”
或許是最近累着了,林輕頌做了會兒繡活感到有些乏,入睡前想到衛柏的話心中期待睜眼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