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緻滿臉期盼地問出口,以為衛柏要賣的是涼面和鹵味的方子。
衛柏隻是笑着接過紙筆,埋頭寫了起來,心中萬分感謝自己以前三分鐘熱度愛過書法。
看着何緻胸有成竹的樣子,紀談忍不住微微撇嘴,衛柏可不是個容易吃虧的主兒,也不知道老何在蕩漾什麼。
“何老闆,”衛柏吹了吹未幹的墨,遞過紙張,“這是腸粉和蛋黃酥的方子,還有一味飲子。”
聽到不是心中所想何緻有些失望,生意場上情緒外露是大忌,因此還是維持着平和。
想來衛柏也不會不自量力糊弄自己,“為何是這些?”
這問題正中衛柏下懷。
“京城繁華迷人眼,吃食豐富,若是單賣冰粉或涼面隻能堪堪一夏,但若開個茶樓,這蛋黃酥和腸粉都是新鮮的吃食,這味飲子夏日冰鎮風味極佳,和吃食一樣均是四季皆宜的,價高京城的百姓也能接受,您自然有得賺。”
何緻聽着撫着他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小山羊胡,從容點頭,手卻将紙張越攥越緊。
“蛋黃酥和腸粉是什麼?”
作為一個資深的老饕,紀談對這兩個新鮮名字不知所以,但也猜測是不是自己吃過的但是換了個花名。
紀何二人關系熟絡,但生意上的事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有所保留,衛柏也深知生意場上隻有永遠的利益這個道理。
對上二人齊齊掃過來的目光,衛柏不卑不亢,“現在時間還早,那我做出來二位品嘗一下?”
“正有此意!”紀何二人異口同聲道,相視而笑。
難怪私下是好友,衛柏幾不可察地搖搖頭,卻有不可避免的生出幾分羨慕,畢竟說難聽點他隻是異世的一抹孤魂,隻身苟活于大啟。
欣喜過後,何緻詢問衛柏這這方子如何處理,見衛柏擡手示意後樂呵呵地揣了起來,“就去老紀府上吧,我雖喜吃但有偏好,不如他涉獵廣泛。”
聽聞紀談帶着衛柏又回來了,羅绫以為是買賣沒有談攏,與三人面談後才知事情原委,“是什麼飲子?”
羅绫是少有嫁人後還縱橫商場的女子,何緻和她也相熟,也沒有太藏着掖着,“酸梅湯。”
“那趕巧了,先前衛兄弟帶來的還沒喝完又給鎮上了,”羅绫說着找來小厮讓去取來。
原本還擔心這飲子不效,一聽有現成的,何緻當下就決定自己親自去取。
知道紀談家連烤爐也有,衛柏佩服得五體投地,但烤爐的溫度他不好掌握,隻是做好蛋黃酥後讓熟悉的下人看着時間。
腸粉材料備好後衛柏沒有立即動手,他打算等蛋黃酥差不多時才開始蒸煮,擦了擦手剛要走出廚房就被何緻擋路了。
“衛老闆真真是有本事的啊!這酸梅湯都能和冰粉媲美了!”
衛柏拱手道:“何老闆滿意就好,但這酸梅湯性寒,不适合腸胃差、體虛和有孕或有月事的女子,如果要喝隻能少喝。”
何緻喝過酸梅湯心中就有無限憧憬,此時笑呵呵點頭說自己記下了,而後就站在廚房和衛柏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
等紀談檢查完小糕今日的功課來廚房找人時,哭笑不得發現何緻已經和衛柏稱兄道弟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了,衛柏開始往鐵盤中刷了一層薄油,再舀粉漿,加些雞蛋液和肉沫放入蒸籠大火蒸煮一會兒,連續蒸煮好幾盤的同時,衛柏在另一口鍋中煮制醬汁。
紀何二人沒有再閑談,齊齊站在竈台前緊盯着衛柏的動作和已經擺盤的吃食,二人默默地吞咽口水。
廚房裡忙活的差不多,衛柏就提議二人先去待客廳等着,兩人美食當前以衛柏馬首是瞻。
取出蛋黃酥擺放好,給腸粉澆上醬汁,衛柏不禁挑唇,今日回去可以給林掌櫃一個驚喜了,思及夫郎,衛柏臉上的笑容愈發難以收斂。
候客廳内何緻和紀家三口翹首以盼,不忘禮儀和衛柏打過招呼就品嘗起來,廳内一時隻能聽見咀嚼食物的聲音。
腸粉色澤清亮誘人,醬汁香氣撲鼻,口感鮮香順滑,紀羅何三人吃得心滿意足。
小糕,名副其實,極其喜好吃糕點,因此與其他三位成年人不同,他直奔蛋黃酥,還得貼着他柏叔吃,吃完一口目瞪口呆,“柏叔你好厲害!你來當我們點心局的老闆吧?”
紀談剛拿起蛋黃酥正吃着呢,聞言被噎住咳嗽得驚天動地,喝了口夫人遞到嘴邊的酸梅湯才緩過來,“你這小子,不過确實好吃,”說着話鋒一轉,“老何你要不要,不要我買了,定然抵得上你那鋪子錢……”
話還沒說完何緻就拍案而起。
“是不是兄弟了?你會品嘗我不會嗎?衛兄弟的實力有目共睹,我自然是願意以一百兩白銀的價格轉讓的。”
說着就要把鋪子的歸契拿出來,事實勝于雄辯,何緻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了這些方子,他絕對能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
“你先看看這紙契書,實打實的是我名下的鋪子啊!你看找個時間我們去官府交接更替一下契主的身份。”
衛柏接過契書浏覽,點頭肯定後又還了回去,“在下自然是信得過何老闆的,不過這幾日有事,待我忙完我就提前一聽請紀兄幫忙傳話如何?”
能幫上忙紀談樂意至極,當下就放下筷子,朝衛何二人拱手說:“紀某榮幸之至!”
沒待其他人說話,小糕咽完最後一口蛋黃酥,發言說:“爹,小心娘又說你貧嘴!”
一時間紀府上空的笑聲久久不散。
今日蛋黃酥做的多,三家平分都不少,在道别前衛柏用油紙包分别包了兩份。
“如松兄,這是我做的點心。”
李如松也了解衛柏的性子,沒有拉扯,說下次要豬頭的話可以事先找自己預訂,不用四處搜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