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誠歎息着伸手碰了碰小家夥的手,玉源、玉潔都是他抱着長大的,可這孩子,委實太瘦了,他竟不敢抱。
玉潔道:“那我們先給弟弟取個小名吧?”
林向誠笑着看向玉潔:“潔兒可是有了主意?”
“今日正是上元節,吃元宵的時候,不如弟弟小名就叫元宵吧?”玉潔說得頭頭是道,“正好父親母親喚哥哥是源兒,弟弟叫元宵,一聽就是兄弟。”
林向誠被她逗笑了,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他倆都是‘元’字輩了,那你呢?”
玉潔皺眉,她倒是沒想到這個,林向誠這般一提,她覺得她也要一個“元”字輩的名字。
“你叫元夕吧?也是上元節。”林向誠笑着道。
玉潔覺得很有道理,自是點頭應下了。
而元宵的大名,果然如林向誠所料的,林太傅回府後隻是來看過新出生的孫子,并未提取名的事,葉氏問起,也隻說晚些再取,現在大家都是跟着玉潔“元宵元宵”的叫着。
玉源聽說妹妹和弟弟都有了小名,自然不肯,也鬧着要小名,最後自己挑了“元夜”這個字,都是上元節的意思,一看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元宵的洗三并未大辦,隻請了幾家姻親,與玉潔當時的熱鬧截然不同,但宮中賜下的東西依然不少,也沒人會認為林府五少爺不得喜愛。
沈端怿的母親沈老夫人這次也來了,看到瘦弱的外孫也是憂慮的,見了同樣瘦了許多的沈端怿更是心疼:“這一胎可真是苦了你了。”
沈老夫人忍不住落了淚,這大半年她是日日祈禱,可總得不到好消息,如今得了這麼個結果,她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了,好在,女兒還平安。
“讓母親擔心了。”沈端怿看着沈老夫人鬓角的白發,又何嘗不心疼。
“說這些做什麼?”沈老夫人拭掉淚水,“好在現在孩子也生了,你日後也好安心調養,調養好了,日後不愁不能長命百歲,你大嫂與令行當初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我将方子帶了過來,你回頭讓大夫照着藥方調整一番。”
沈端怿耐心聽着,好奇道:“這方子,姐姐那兒可有?”
沈老夫人頓了頓,道:“宮裡不缺好東西,方子倒是給她了,隻是那禦醫瞧不上,倒也無妨,好歹他也将娘娘的身子調理好了。”
沈端怿先是蹙眉,随後展顔道:“這倒是,潔兒也說,公主除了些小病小災,其他的一切尚好。”
沈老夫人颔首,瞧着時候不早了,又叮囑了一句:“你且好好養着,你這一胎生得艱難,坐月子時更該細緻,不許任性。”
“母親放心,若是女兒敢亂來,爺第一個便會勸阻了。”沈端怿笑着道。
沈老夫人聞言,自然放心了,女婿對女兒的上心程度,她心中有數。
沈皇後亦派了紅螺來觀禮,結束後便要帶着玉潔一道進宮了,玉潔先是去看了母親,又一一與父親、祖母祖父告别,衆人自是萬般不舍的。
雖不是頭一回進宮,葉氏依然拉着玉潔的手,好生叮囑了一番,正要告别時,林太傅忽然道:“昨日在宮裡見着齊先生了,他詢問了你劍術練的怎麼樣,正好今日你去的早,待收拾妥當了,不妨去校場尋先生,讓先生指導一番。”
齊先生正是劍術先生,曾經是楚将軍的副将,後來受了重傷,再無法上戰場了,皇帝十分欣賞他的劍術,便讓他進了尚書房教年幼的皇子習劍。
後來劉琦鬧着也要去學,皇帝被吵得頭疼,便也同意了。
齊先生将這事看得如此重,倒讓玉潔大吃一驚,她又回憶了一遍先生所教動作要領,放下了心:“是,祖父。”
回了宮,自是先給沈皇後請安,沈皇後許久未見她,攬着她問了許久,又問了沈端怿的事體,玉潔一一答了,沈皇後見她面帶憂慮之色,安撫道:“不怕了,都過去了,你母親和弟弟,都還在呢。”
“嗯,”玉潔點頭,母親這兩日,瞧着氣色都好了許多,最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姨母,我隻是、隻是母親最難的時候,我什麼忙都幫不上,若是我也能幫上忙就好了。”
沈皇後笑了:“潔兒有這份心便好,你如今還小呢,自然幫不上什麼忙。”
“那等我長大了,就能幫忙了?”
沈皇後失笑,等玉潔長大了,總不能妹妹還在懷孕生子吧?況且太醫已經回禀過她了,妹妹這一次生産傷了身子,日後再難有孕了。
在沈皇後看來這倒沒什麼不好的,妹妹已經兒女雙全了,何必再多去鬼門關轉悠,這次生産,委實把她給吓壞了。
“潔兒想如何幫忙?”
玉潔想了想,大着膽子問道:“姨母,尚書房能不能新開一門學習醫術的課?我去學了,日後再碰上這般情況,我便能幫上忙了。”
沈皇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到底還是個孩子,盡說些童言童語,她點點玉潔的鼻子,道:“你哪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學醫可不是尚書房中該學的。”
“這也不是你該學的。”沈皇後的語氣嚴厲了些,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由着玉潔琢磨,倒最後成了執念,可就不好了。
倒不如早些打消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