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的金向昭見到了闵玧其。
十四歲的春末,鄰居奶奶家的孫子搬來住了,我問哥哥怎麼有人這麼早就放暑假了嗎?居然不用上學,好羨慕。
是練習生孩子,哥哥這樣和我解釋,來住一段時間而已。原來是這樣嗎,我背着書包放學經過,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奶奶問好,那人便大方地和我打了招呼。
羅渽民,他說他叫羅渽民,很高興在春天認識我。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不用上學的練習生羅渽民,雖然是有點嫉妒。
哥哥在高中是寄宿制,有了羅渽民的出現他好像接替了對方的任務,放學時會在車站等我,就算沒有課程也會早起和我說早安。
這樣還不如轉學過來讀書呢,不然都浪費了早起的時間。我沿着公交站熟練朝家走回,隻聽他說,“向昭隻要每天和我分享學校有發生什麼事情就好了,這樣我也好像跟着向昭一起上學了的感覺。”
上學發生的事?我努力想了想,提起中午和姜娜美一起吐槽食堂難吃的話題,“所以每次都會偷偷帶很多零食去學校。”我不好意思摸了摸臉頰。
“沒有被什麼同學欺負嗎?”羅渽民最近好像有點執着于這個問題,我不明所以搖了搖頭,“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啊…就是最近看到校園霸淩的報道新聞,可能過度擔心了。”他打量着我坦然的眼神,話語一轉。
“哦,沒有呢,我和同學都沒有那麼熟。”因為要好好讀書來着,所以也不怎麼碰電子産品,防彈少年團的歌哥哥會導在随身聽裡給我,偶爾課間休息也隻是和姜娜美一起畫畫井字格遊戲,是很平淡無趣的讀書生活。
“向昭後座是男孩子嗎?”
“阿尼呀。”今天羅渽民的問題都有些奇怪,我将其歸結為他很久沒去過學校所以想念了,“是班裡的紀律委員呢,女孩子。”
“居然變了。”
“什麼變了?”我茫然眨眼,看着他尴尬看向天空,讪讪笑起來,“雲變了,像不像白色小狗。”
“哦莫,kiyo。”我順着羅渽民的視線望去,倏地眉眼彎起。
十四歲的金向昭告别了羅渽民。
他說自己要回到首爾了,在機場和我擁抱,和我說再見,和我不停約定着,要記得羅渽民。
為什麼弄得像是再也不見了一樣,我無奈笑着拍他腦袋,“當然會記得,渽民也要記得我。”
成為大明星後,也不能忘了我啊。
“再見啦,向昭。”他格外嚴肅地說,好像怕自己會忘記道别一樣,“再見噢,向昭xi。”
十六歲的我進入高中了,那一年正式注冊了sns賬号,因此結識了具廷谟。提起去大阪看演唱會的事情,哥哥居然沒有一點反對。
“要玩得開心哦。”他把我送到機場時隻這樣囑咐。
在場外排隊檢票前在看發放的手幅應援,具廷谟問我更想要哪一個,原本那人想要直接塞給我的金碩珍手幅被對方拿走,我說我選SUGA的。
最後還瞥見一眼JK的粉絲在發放應援,腦海裡能回想起的點點滴滴居然隻剩下了好好讀書的唠叨。自己有在好好讀書啊,初中的時候成績好所以拿了保送名額,高中的這段時間也沒有跌出前十,做好學生的感覺或許沒有那麼輕松,但至少可以平穩地踩住每下一個台階。
“向昭站在這裡吧。”具廷谟把他原本的位置讓給我,态度堅決,“就在這裡。”青春期的男生已經開始抽條了,被他這樣一擋,我幾乎都看不見他身後的粉絲。
“有什麼講究嗎?”第一次看演唱會所以不懂。
“沒有啊,就是這個視角會好一點。”具廷谟幹笑着解釋,明明也隻是差了一個位置的距離。
開場曲是《春日》的MV,粉絲自發性的應援以及合唱已經開始,我好奇仰頭看着空中飄下的彩帶,懷裡抱着闵玧其的手幅,不自覺嘴角上揚。
“哎,明明是JK的part。”身旁有粉絲突然尖叫,我愣了一下,才發現闵玧其正在朝這邊走來。
明明是田柾國的part,他卻搭上了他的肩膀唱了句和聲,“破古西大(想你)。”
十六歲的金向昭沒有哭。
我還有些不習慣地恍了恍眼神,這才久違地從記憶中挖出那段祝福。
到了二十歲,人生一定會“嘩”一下子變得壯觀美麗。真的是這樣嗎?
高中畢業順利考入釜山大學,二十歲時備考審計師資格順利通過,沒有“嘩”一下子的壯觀美麗,可她卻過得異常順利。
就算沒有那麼感興趣的專業工作又怎麼樣呢,人的一輩子好像也很難會選到真正心儀的道路,像哥哥一樣,我注定要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來博得還算平坦的生活。
至少順利,沒有糟糕的劫難也已經是萬分幸福的。
“嘿,你哥哥來了,真的帥氣。”室友喚回我的思緒,指着遠處走來的人影。
我們公司很差勁的,不要讓公主來啊。他抱緊手中特意定制的花束,想起前幾天田柾國說的話。
“爸爸媽媽還在停車,所以我先來了。”哥哥笑着把花束送出,和藹地揉了揉妹妹的腦袋,“wuli公主nim,恭喜成為平凡人中的奇迹。”
二十二歲的金向昭,畢業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