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向昭低頭快速翻着專輯，一時沒能找到歌詞頁，沙漏裡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流逝，她索性哼出了一整段，食指指了指自己笑，一點點驕傲，“這個是我寫的。”

“噢…那可以幫我寫一段話嗎？”

金向昭點頭，按照要求在專輯頁上簽下寄語。

“怎麼樣怎麼樣？”捧着大炮鏡頭的女生看向下台回到座位的她，“你可是向昭簽售的第一位粉絲，意義非凡呢。”

“她看着我的時候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搞得我也像第一次當粉絲。”她垂頭翻開專輯，沒忍住笑出聲，“Kiyo，公司居然沒有讓向昭尼設計簽名嗎，一筆一畫像是寫筆記呢。”

“嗨。”

“你好。”

金向昭接過對方遞來的頭飾，像是小貓耳朵，“要戴上嗎？”

“嗯嗯。”她笑着點頭，“DoDo呀，我叫美恩，要記住我的名字噢，以後我們也會一直見面的。”

“好，記住啦。”金向昭看了一眼她的臉，認真開始在專輯頁上簽名。

“最近DoDo在聽什麼歌呢，給我推薦一下吧。”

“最近嗎？嗯……《Do not touch》，是MISAMO前輩的。”

“為什麼推薦這首呢？”

“感覺寓意挺好的，而且好聽。”金向昭抓上她伸出的手，指節略微比美恩長些扣緊。

“那最近DoDo有關注什麼日文單曲回歸嗎？”美恩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比如同公司的藝人，或許圓佑前輩的組合？”

“什麼？”觀衆席突然有些騷動，金向昭沒聽清對方的問題，腦袋略微向前傾，“原油啊……”

美恩盯着那雙湊近的面孔短暫慌神，耳畔傳來親昵的稱呼頓時沉了臉。

“不知道呢，最近太忙了，沒有關注原油問題，是日本原油經濟有什麼大變動嗎？”

“嗯？”

“嗯？”

兩人頓時面面相觑，彼此的瞳孔中都寫着困惑。

“啊，沒事了。”美恩最先反應過來，拉着金向昭的手輕松一笑，“期待DoDo和旼炫ssi的劇集最新集播出，太想看接下來的劇情。”

“謝謝關注，祝姐姐心情愉快噢。”金向昭笑着揮手，完全沒有切換的時間立馬又接上下一位粉絲。

她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工人，雖然有時候聊天是很有趣，可畢竟自己不是靠社交來獲取能量的一類人。

“姐姐下午好。”

“是妹妹。”對方糾正自己的年齡，金向昭反應迅速改口，“妹妹下午好。”

“DoDo歐尼，恭喜出道，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歐尼的打歌舞台了。”

“内，會用心準備的。”

“歐尼有什麼想要拍的challenge嗎，這次主打沒有舞蹈版，有點可惜呢，想看歐尼跳舞。”

“challenge嗎？這個……”她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正在為自己整理頭飾的工作人員，對方完全沒有理會，金向昭心虛她不會跳舞來着，就唯一拍的那個challenge也麻煩對方教了很久。

“其實已經有拍了一個了，不過還沒有公布，所以好像不能說。”

“莫？是什麼？歐尼可以透露一下嗎。”對方眼底瞬間染上驚喜。

金向昭又看了一眼工作人員，對方仍舊沒有回應，她索性悄悄和面前的女孩拉近距離，“BOMB！”

金向昭手比着愛心又分開，眉眼彎彎，“先告訴你一個人噢，我們的秘密。”

女孩的表情愣愣的，金向昭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乖在專輯頁簽上名，“怎麼了妹妹，不開心嗎？”

“阿尼，是太開心了。”女孩被工作人員催促着離開座位，金向昭順勢仰頭望着對方，揮揮手笑，“開心就好，以後也要開心喲，安扭。”

意料之外的，金向昭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個男粉，他戴着帽子口罩，湊近一些才能看清藏在帽檐下的眼睛。

金向昭此刻根據前幾位粉絲仿佛摸到套路的如魚得水，主動開口，“你好。”她伸出手。

對方卻緊張地連忙搖搖頭，磕磕絆絆說出了一串很小聲的話，為了聽清金向昭不得不再次湊近一些。

“不…不用牽手，努那，我韓語不太好。”

“沒關系，我可以理解，你大膽說吧。”金向昭語氣溫柔地等着他的後話，桌上倏地被擺上兩本專輯。

“我幫哥哥來參加的，努那可以簽名嗎，這本寫To J，這本寫To Y。”

那應該是他反複練習最熟悉的一句，流暢到在他說完話的同時金向昭已經同步完成簽名。

“沒有需要對我說的話了嗎？”之前幾位幾乎都要超時還戀戀不舍，面前的孩子卻無聲坐着看自己，沙漏還有一半沒有落下。

他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好像緊張得有些過度了。

金向昭努努嘴，突然伸出禮貌手指揮方向。

“看這邊。”

他的腦袋乖乖跟着自己的手向右扭。

“看這邊。”

他的腦袋又乖乖跟着自己的手向左扭。

怎麼會有這麼不會玩的孩子，金向昭深吸了口氣，指着他說，“看這邊。”

沙漏上方終于見底，她的手掌側變方向正對着他的胸口，擡眼撞上他直勾勾的視線，“确定不用牽手嗎？”

對方猶豫了一秒，終于在工作人員表情變化前，小心翼翼和自己搭了一下五指。

“努那再見。”他說着敬語。

“安扭。”

金向昭嘴角上揚，語調也像是随之一起，聽起來仿佛撒嬌讓人有些臉紅。

實則她在心底悄悄吐了口氣，果然無論什麼事情當成工作都會讨厭的，她不受控制地又想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