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知道林霜的刻意逃避,但他并未放棄,想着也許是因為從小的遭遇,林霜的内心本就多了些傷痛和防備,于是總提醒自己:“不急!來日方長,總有一日會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為了不給林霜過多的壓力,三殿下一直未敢直接言明自己的心意。他害怕自己袒露心意後,會讓她更加逃避和疏遠,至少現在還可以是很好的知己朋友。因此,他選擇了默默地守護和等待。随後二人便聊起了雙仁堂的近況,直到用過午膳後三殿下才離去。
顧正離開雙仁堂後,心中的懊惱,傷痛如翻湧的巨浪,無法平息,直接策馬飛奔到城郊空曠處,連徐先生在後面都追不上他。
一路上,顧正的腦海裡不斷想起,暗衛信中曾提及的林霜和三殿下日漸親密的關系,還有今日他們默契相處的畫面。這些都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他的心頭,讓自己滿腔的嫉妒、心痛無處發洩。他發瘋一般地要逃離那個局面,生怕自己再停留一秒鐘,就會忍不住将她帶走。
理智告訴自己,如今自己身不由己,無法給林霜平靜的生活,不可以靠近打攪,遠遠地看着她、守護她就好。可是,隻要一想到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裡,自己又無法克制地想要阻止!或許這就是愛而不能,求而不得的痛苦吧!
待徐先生追上顧正的時候,隻見他獨自一人,倚樹而坐,大口大口地灌着酒,徐先生順勢坐在顧正身旁,問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可以過得好嗎?如今不是正如你所願?”
顧正擡起頭,眼神中滿是無助和絕望:“可我忍不住!”他的聲音在顫抖。
徐先生:“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呢?想要放手,讓她好好生活;還是打算不放手,讓她重新回到你身邊?”
“先生,我以為我可以放手,可今日我發現我做不到!“顧正随後轉頭,問道:“我可以不放手嗎?”眼神中的急切與期待,生怕徐先生拒絕了他。
“少将軍,這幾年為了顧家軍,你已犧牲太多,放棄了太多。對林姑娘,若你不想放手,我來為你想辦法,拼盡全力護她周全,我們總還是能做到的,隻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需知道,如今局勢複雜,這條路不好走!”
顧正知道若是東窗事發,想要護她周全,到底有多難。如今自己福禍難料,若真的将她牽連進來,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沖動下的情難自己,待到冷靜後,顧正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利弊,說道:“謝先生!此事我好好想想吧。不管怎樣,都真心感謝先生沒有為了大義讓我自己犧牲的小情。”
徐先生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苦了你了!”
在西南那幾年,他總是時常聽顧正講他和林姑娘的故事,隻有在說起林姑娘的時候,他的眼睛才會重新閃耀着光芒,而不是陰謀仇恨,他親眼見過他相思入骨的樣子,知道顧正此時的痛苦和糾結,随後他起身離去給顧正留下獨處的空間。
顧正靜靜地坐在樹下,閉上眼睛沉思,深呼吸,他需要讓自己再清醒一些!
随後他回到了顧家在京中的别院,這個地方素來無人知曉。他叫來了守在林霜身邊的暗衛--林全,他想要知道關于林霜和三殿下的一切!
待暗衛林全和顧正寒暄後,顧正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她和三殿下之間……”
暗衛還未等自家主人問出口,便已知顧正心中所想,答道:“少将軍放心。正如我書信中告知一般,三殿下和林小姐确實互相信任,但二人并未有男女之情!”
顧正聽聞此言,心裡才暗暗松了口氣,但隻要一想到今日三殿下的主人做派,自己心裡依舊不是滋味。
自己在林霜心裡隻是個故人,而三殿下卻是真真實實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就算現在沒有男女之情,又怎敢保證未來不會有呢!三殿下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始終如一根刺紮在他的心頭。
他揮了揮手,對暗衛說道:“罷了,你先回去吧,免得離開太久引起别人懷疑。”暗衛領命後,如影子般悄然離去,重新回到了林霜的身邊。
原來林全在當年雙仁堂初辦之期,便應征進入雙仁堂打雜,後來憑借自己的才華一步步獲得了林霜的信任,如今已經和小玉一起成為了林霜的左膀右臂,小玉主内,林全主外。
顧正屏退了身邊其他人,想要重新理一下這紛亂的思緒。他清楚自己肩負的重任,還有太多未了之事,不管最終要不要把林霜留在身邊,自己都沒有資格肆無忌憚地放縱,既然心中有所求,就得費心謀劃。
林霜當天回府後也将顧正造訪雙仁堂一事告知了林铮,想聽聽林铮對此事的看法。
“我與此人素無來往,但他短短三年内便從一名戰前小兵一躍成為如今朝中最年輕的侯爺,如今更是掌管豐台大營,深受陛下器重,此人不簡單,不容小觑。”
林霜聽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此番他前來尋人,不知是真的有此目的還是另有所圖。”
林铮提醒道:“既然我們無法确定他的真實意圖,就先按照他的要求,謹慎行事便好。而且聽說他與太子殿下交好,雙仁堂歸屬三殿下管轄。太子向來與三殿下不和,我們更需多留個心眼。”
林霜聞言心中一動,她已經想當然地将顧正劃歸為太子一黨,并推測他此行必定另有圖謀。第一次的重逢,林霜便在心裡給顧正定了個不軌之人的标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