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喜歡就好。”端親王拱了拱手,坐了下來。接着便是甯親王,甯親王送的是一幅畫。
“最近師傅說臣弟畫技已經略有小成了,便繪制了這幅萬裡江山圖。”甯親王師從雍朝著名‘三絕大師’吳有道,‘三絕’是指書絕、畫絕、詩絕,能被他評價為略有小成,說明甯親王的繪畫确實厲害。
皇帝接過鄧大監遞上來的畫軸,徐徐展開,臉上笑意加深,“确實大有進益,鄧豐明,等下把這副畫挂到長安殿裡去。”看得出來皇帝明顯更喜歡甯親王送的壽禮,不過甯親王畢竟是聖人嫡親的弟弟,态度更親密些也是很正常的。
鄧大監接過畫軸,将它收了起來,遞給身邊的内宦暫時收了起來。
“壽康長公主獻禮——!”
壽康長公主是先帝姚太妃所出,現育有一子一女,長子六歲,次女四歲,兩人都乖乖地站在母親身邊。
“聽聞聖人對伯明大師的字帖頗為喜愛,正好郎君前些日子收到了一本《心經》字帖,确為伯明大師真迹。”
“哦?”聖人挑了挑眉,從鄧大監手裡接過字帖,“好字!倒是讓誠義割愛了。”聖人口中的‘誠義’便是指壽康長公主的夫婿,大理寺卿章誠義。
壽康長公主掩嘴笑道,“這字帖放在妾的府裡豈不是明珠蒙塵,那就罪過了。”
“安甯長公主獻禮——!”
安甯長公主乃徐太婕妤所出,育有兩子,她站起來先是向皇帝賀壽,随後轉向壽康長公主笑道,“大姐姐是風雅之人,妾送的禮物比起阿姊來就有些俗了。”說罷,她轉向皇帝,“妾前些日子新編了一首舞曲,令教坊司的舞女們練了,獻給聖人。”
皇帝點點頭,郭大監便高聲道,“宣——教坊司奉銮及舞女進殿!”
聽到這裡,燕虞猛地震了一下精神,直播間裡的彈幕也多了起來,顯然觀衆們也興奮起來了。前面幾個賀禮,隻能看一看端親王送的紅珊瑚,還隻是瞥了一眼就被拿下去了,現在總算來了個能飽眼福的了。
燕虞将期待的眼神投向門外,隻見領頭一位宮裝美婦帶着一隊穿着輕紗的舞女走了進來,舞女們身後還跟着幾個抱着樂器的伶人。
“好!落花繞樹疑無影,回雪從風暗有情①。”皇帝撫掌笑道,“阿姊有心了。”
“聖人好文采。”安甯長公主贊道。
燕虞掃了一眼彈幕,有人在問這曲子和舞蹈是誰編的,很有韻味,AI助手直接回複了安甯長公主的名字唐卿娅,觀衆們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公主們的名字很少有流傳後世的,大多隻有封号記載。
燕虞還在回味——畢竟這可是雍朝正宗的宮廷舞樂,大皇子就舉着酒樽站了起來。
“兒祝阿耶同天地之規量,齊日月之輝光。永貴尊而無極,等君壽于東皇。②”大皇子流利地說完後将樽中酒一飲而盡。
鄧大監适時地将大皇子寫的壽禮《百壽圖》遞給了皇帝,皇帝臉上露出滿意地微笑,“玠郎的字進步很大啊。”
皇後在一旁謙虛地補充道,“都是聖人選的師傅好,高學士教的很用心。”
賢妃所出的二皇子如今不到兩歲,尚不能流利地說話,因此沒有單獨地祝壽環節。
接下來就輪到妃嫔們祝壽了,燕虞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皇後送了一副自己的字畫,賢妃送了自己的詩作一首,燕虞打聽過,這兩位年年如此,是慣例了。
柳昭儀出身勳貴,祖父是随着先帝打天下的大将軍,家中自是不缺珍寶的,今年她送的,就是一尊彩鳳琉璃壺。
【祖母綠】我咋覺得,這琉璃壺好像是古法琉璃啊……
【讨厭香菜】啥?還真有人廢那老大勁複刻古法琉璃啊?這不就純純燒錢嗎?
【鹹魚王子】講道理,按這劇組的較真程度,我懷疑這不僅是古法琉璃,還是雍朝的古琉璃。
【祖母綠】呼叫王大哥!王大哥快來掌掌眼!@直播鑒寶王大哥
【直播鑒寶王大哥】距離有點遠,看的不真切,而且我沒過過手,不敢打包票,但有80%可能是古法琉璃,至于是不是雍朝的嘛,那就說不準了。
燕虞将目光從流光溢彩的琉璃壺上收了回來,正好看到直播鑒寶王大哥發的這條彈幕,心底暗笑,這确實不一定是雍朝的琉璃壺,因為這有可能是梁朝(前朝)的琉璃壺。
徐修容、魏婕妤都是文官之女,送的禮不外乎古玩字畫一類的,燕虞并不太懂,畢竟她除了雍朝,對其他朝代的東西并不是很熟悉。不過這些東西燕虞就看不清楚了,彈幕倒是讨論地很熱烈,都是在猜這些‘壽禮’不是不是真的‘古董’。
“妾與白采女一同排演了一首舞曲,一同為陛下祝壽。”江美人站起來,解開身上的披風,露出了裡面的舞裙。
燕虞之前還奇怪現在明明隻是初秋,天氣并不冷,怎麼江美人就體弱到需要披風了,原來是因為裡面穿了輕薄的舞裙。
皇帝沒說話,倒是皇後感慨似地說了一句,“真想不到你們兩個竟會湊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