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下腳步,并不回頭,聲音淡淡的。
“裝什麼?我隻是替赤王惋惜,又不會替他處決你等。”
雪亮的刀鋒擦過你的面頰,速度快得周遭千岩軍無一反應過來。
你對上一雙犀利如鹘鷹的眼睛,此刻正翻湧着滾燙的怒火,你淡定地拍了拍手。
“好功夫,這般軍中好手都已叛變,想必赤王氣數将盡。”
刀刃逼近你的脖頸。
“你,該死!”
“說兩句就急了?”
你冷笑一聲。
“黃金的太陽,沙漠之王。赤王以玄色的蟲印與鐵色的裁決,鑄就了王國法度的基石,無上的權柄點燃荷魯斯之眼的火,焚盡大地的污濁。”
你面不改色地直視着努比亞。
“這般威光凜然,坦蕩孤高的神,怎麼會有你這般罔顧同胞性命,行龌龊手段的信徒?”
努比亞的面皮抖了抖,不可自抑地猙獰了一下。
“此身獻于王的紅冠,不容,爾等僭越!”
你哦了一聲。
“那赤王挺不幸的。”
刀鋒猛地一動,就要收割你的頭顱。
你猛地伸手,扼住他的手腕,手指發力,輕描淡寫地推開了。
“管制刀具,謹慎使用。”
周遭千岩軍沉默地伫立着,打一開始就沒有上前礙事,努比亞驚疑不定地打量着身形不足他一半的你。
“以及,這并非嘲諷,我在好心提醒你。”
你皺起眉頭,沒什麼耐心一般。
“你若真如此赤膽忠心,便該擔心是否被小人利用了,此事是成是敗,于赤王并無好處。”
努比亞沒有說話,目光兇惡,顯然是不信。
對上他沙漠孤狼似的猙獰目光,你反而起了興緻,卸了他的刀,叫兩個千岩軍壓着他,自己拖了個軟椅出來,慢悠悠的坐下。
“此事若敗,爾等自然一無所有,且會被璃月記上一筆。”
努比亞咧嘴冷笑。
“此事若成,你們得了東西,便要承受璃月的滔天怒火,如今赤王與樹王對峙,若璃月此刻與須彌合力出擊,爾等如何應對?赤王可想見到這般局面?——你看起來真的挺無知啊。”
努比亞瞪着眼睛,一動不動,但臉頰肌肉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抽動,暴露出他确實聽見而且聽懂了。
“我姑且惡補了一下赤王的知識,長夜寂寂,分享與你排解下寂寞也不錯。”
你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沙漠與璃月遠隔千裡,哪怕走最近的路,也需穿過雨林及巨淵,路途坎坷,消息閉塞,連逐利的商人都不會在兩地往來,你們卻得知了璃月的機密,不僅混進了歸離集的礦隊,還一路摸進了璃月城——能調動這樣忠誠悍勇的戰士,想必也是赤王座下貴人。”
努比亞輕蔑地轉動幾下眼球。
“而能得知帝君出征,歸離集陣開這樣的機密,璃月城内一定有你們的内應,這内應神通廣大,不僅能瞞天過海,安排你們潛入璃月,還知曉七星鎮魂燈這等禁術,對那物件的動向了如指掌,卻連一張小小的璃月城坊圖都不曾給你們?”
“你們得了這件東西,也不可能直接發揮它的作用,如今爾等身份暴露,璃月與須彌交好,怒火會在頃刻間席卷沙漠,此事,那人可曾警示過你們?”
努比亞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
“各位匆匆入城,時間緊湊,那人卻不緊不慢,要你們吃酒,要你們住店,可帝君廟并非什麼禁地,摩拉克斯素有商業之神的稱号,外商也常去祭拜,何況白日人潮湧動,千岩軍不可能大動幹戈,最适合渾水摸魚,不比宵禁的夜間更穩妥?”
你眯了眯眼睛,滿意地看見他的手指猛然抖了一下。
“你可知曉,早在兩刻鐘前,若陀龍王已親赴追剿,想想你們來時的路,橫亘着層岩巨淵和須彌雨林,你們果真跑得掉嗎?”
努比亞還是沒作聲,但他的表情和剛才已經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