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望着窗外紛飛大雪,故作憂愁地歎口氣“那我便隻能待帝君開竅了——希望不要太遲。”
你收回飄散的思緒,忍俊不禁。
“若陀說得果然不錯。”
院門無聲開啟,鐘離将你放在榻上,回身點起燈,聞言,無奈地搖搖頭。
他那時立在柳枝花棚下,久久無言,平生頭次懷疑自己是否太優柔寡斷。
你扯他衣袖,燭火從紗幔間映過,在你衣裙上篩下淡淡的陰影。
“我不該催促你的……我知道你不是講究,隻是為我着想。”
大約是燭火比起方才豔豔灼目的火色牡丹,到底失了幾分熱烈,映在你眉宇間,無端顯得昏黃落寞。
“我隻是不想等了。”
你擡起長睫,眸光溫柔,淌着笑意。
鐘離回身,握着你的雙肩,雙膝略彎,單膝下蹲,微仰着頭看你,鴉色長睫下,一雙金瞳恍若流火,羽般落在你臉上,你下意識看回去,正撞上那金星。
門窗緊閉,屋子很安靜,唯有燭火發出細小的噼啪燃燒聲。
瞳色清淺的眸子映着墜落的流火,也沾染了那金色。
“阿離,你看到了麼?”
你沒有作聲,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卻分外清晰。
“我早已敗了。”
他似是歎息,又似是微笑。
“我渴望你,阿離。”
他擡手,摩挲着你的臉頰,生有薄繭的指腹擦過绯櫻色的唇,缱绻又虔誠,渴望與理智共舞。
“你應下的時候,我在想,這會不會隻是一場夢?”
是否是天穹間牡丹太烈,霜發裡霓裳花暖香襲人,叫他的理智沉醉,在泛涼的春意裡牽起一段幻夢。
他知道她會應下。
可他仍是頭腦發熱,悶熱的汗意攪動黏稠不安的空氣,金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連呼吸都忘卻,為莽撞而生出悔意,又自心底生出殷切盼望。
他無從抑制心底最深的渴望,那渴望濃烈似酒,叫人無法自控。
緊張,不安,情難自抑的。
熱烈而又溫柔的,他們的愛。
他作出了決定,很果斷。
你望進他眸中,聲音很輕。
“為什麼?”
鐘離手指向下,握住你的手,放在唇邊,柔聲道:
“此生所求皆近在咫尺,我不敢信。”
你再也聽不下去,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堵住他的唇。
鐘離下意識扶住你的腰。
“鐘離。”
你松開他的衣襟,雙手捧着他的臉,眸光低垂,水色清透,唇角微翹,淚光中帶了笑意。
“看着我。”
“……什麼?”
你指尖向下,挑開他的衣襟,劃過的地方肌肉緊繃,隐隐戰栗。
“若是視線無法确定,便去觸碰,去感受。我在呼吸,在心跳,在同你講話,摩拉克斯——”
前所未有的,你突然喚他全名。
“我就在這裡。”
你擡起眸子,和他對視,面頰微紅,親他的眼睛,動作輕柔,言語強勢。
“向我證明,你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