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舍沒有動。
他自知身份特殊,若陀不可能放任他同衆人一同前去,便隻在魈掠過身側時,淡淡開口。
“要當心。”
魈亦并未回頭,隻輕輕嗯了一聲。
浮舍微微歎口氣。
那孩子眼眶都紅了,這樣子見到尊主,真的不要緊嗎?
若陀亦沒有動,他攥着袖中文書,幾乎要捏碎那上好的宣紙。
他得鎮守璃月城。
摩拉克斯既傳信回來,勢必已趕赴歸離集。
可東海路遠,若是趕不及,歸終同阿離能否抵擋得住?
歸終不擅戰鬥,阿離她……
她……
若陀略微失神。
他猛然發覺,自離留居璃月,便忙于工造司諸事,不曾提起過往與權能,鐘離亦早早囑咐不必多問,他心知鐘離定然有所了解,便從不多疑,隻當離同歸終一般,是善智之人。
可若鐘離那時便知此事,又為何縱容?
摩拉克斯,你昏了頭嗎?
即使璃月内亂之際,他也不曾親眼見識過離的戰鬥,離亦将權能用于掌控全局,待他趕回,離已身受重傷,他便愈發深信離不擅争鬥。
可鐘離同他提過,夢魇魔神于東海援助的那一箭,撕裂了空間,故而跋掣未能阻止。
魈對夢魇魔神極為畏懼,初臨璃月時,他也曾問起此事,魈沉默了很久,面色蒼白地給出了八個字。
踔絕之能,莫測高深。
若陀苦笑一聲,默默放開手中飽受蹂躏的紙頁,為那紫袍男子斟一杯茶。
若當真如此,倒也不錯。
至少歸終和她性命無虞。
他不願考慮離是否可信,是否會反過來威脅歸終的可能,此刻倒真有三分期冀,願離便是如他所猜,能力殊絕。
至于其他,或許另有隐情。
他想起離笑起來時眉眼隻是微彎,清而淺,笑意卻格外明亮,會為了修改一張設計圖,點燈争月,隻為工造司匠人再輕松一些,民生工程再快幾分。
他不信那樣活潑鮮亮的少女會是噬人的魔鬼。
何況魈從未表露異樣,他看得出來,那孩子很信賴阿離。疑點重重,雖不能親赴歸離集,他也有自己能做的事——
“左右我等幫不上忙,不若繼續之前的話題,閣下可願同我小叙?”
浮舍擡了擡眉,面色略有訝異,接過小小茶盞,握在掌心。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