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凜然銀光稍稍凝住,你低聲道:
“我?”
竟是為了你?
“岩神摩拉克斯一縷真魂鎮壓之下,她無力觸及你的全部記憶,隻是混淆了極少數認知,你很少關心權能的……細枝末節,故有所不知。”
你心中錯愕。
怪不得這許久,艾利歐格同她從未能幹涉過你的神識,你一度懷疑夢魇魔神的意識死去了——
鐘離。
竟還是他。
她努力按着懷裡憤而掙紮的女孩兒,言辭懇切。
“你信我一次,我不會害你,你馬上要趕赴歸離集戰場,先不論螭為勁敵,天罰若至,恐為九重天雷,審其心,斷其魄,辨其形,識其身,正其骨……若你心神動蕩,守不住本心,便是十死無生之局!”
她半跪在地上,眼底隐有淚光。
她不知該怎麼做,艾利歐格和你,都是她至親之人,她無從選擇。
她隻願你們兩人皆平安順遂,所願皆得,何以造化弄人,兵刃相向。
艾利歐格不在意她,視她如無物,若非這張與你九分相似的面容,一眼都不會多看她。
而她對你而言,不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罷了,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憐惜。
她隻能賭,賭你會為之所動。
你收回手,長睫垂落,看不清神色。
“你便是不信我,也想一想岩神,你若有恙,他……”
濃密的睫羽顫了顫。
你打斷她。
“你确信,這記憶定然會亂我心神?”
她怕不止于此。
女子微怔,旋即颔首,神色竟有些難過,她躊躇了一下,字斟句酌地問道:
“你同摩拉克斯如何了?可成親了?”
你沒想到她這樣問,怔了一下
幹什麼突然八卦?
下意識摸了下鼻子,心中騰起一陣莫須有的心虛。
……你又不是偷了家裡戶口本跑去私奔的傻姑娘,心虛什麼。
“咳,成了。”
應當算吧?雖說應有一套繁瑣的古制禮儀,三書六禮倒也齊整,璃月各方資源緊俏,你自然不會強求鐘離操辦典儀,加之你比他心急,典儀一事,便被抛擲腦後了。
女子閉了閉眼睛,睫毛有些濕潤。
“甚好,這樣我也少些擔憂。”
“……”
你一拂衣袖,轉身離開。
“我便信你一次,待我離開,領域自鎖,勞二位登上一等,好好想想,屆時該說些什麼。”
女子低聲應下,柔和的光暈落在你身上,猶如月華傾落,你的身影便在這朔朔雪光中淡去。
也許是你幻聽,在身形消散的最後一刻,似有一道幽靜的視線落在你身上。亦真亦假,如雲墜霧。
女子的聲音如一泓清泉,打着溫柔的水旋,蜿蜒淌過群山。
“……若當真如此,我倒希望你再不要記起,永遠做你的‘阿離’。”
你心中一驚,突然向她的方向擡手,又無力垂下。
你想,你是認得她的。
因為每一雙叛逆的羽翼,總不會忘記歸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