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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城外多名山,連綿數裡,風景秀麗,山下竹林如海,溪流蜿蜒,山中古木參天,涼爽幽靜,城中富庶人家都向玉京台遞了文書,在山中修起别院,避暑消熱。
你低頭朝下望望,群山萬壑皆在腳下,又回身看去。
亭下一道挺拔身影,側臉俊秀,一身清淡的玄色寬袍,初夏微燙的日光透過亭前松枝,在他系的一絲不苟的衣襟上篩下斑影,如水波蕩漾。
山風,流雲,古松,鳥鳴。
鐘離端坐在長案旁,文卷堆疊在他腳邊,他卻眉眼微垂,眸光沉靜專注地望着你。
你越過文卷,坐到他身側,發間的絲縧垂在身前,長穗撓過他手心。
他握住你的手。
“可覺得冷?”
你搖搖頭。
高處免不得有些寒涼,可你又不是尋常體質,哪會被這點風寒困擾。
“還沒來嗎?”
覆在手背上的力道微緊。
“就快了,阿離,你見旁人不要緊麼?”
“隻要他沒見過當年的我。”
鐘離點點頭,牽過你的手,将一盞熱茶放在你掌心。
你望着他笑,忽覺迎面而至的清風中有幾分蹊跷,想也不想,指尖一彈,一道銀光沒入風中,你作勢要起身——
實在是被神出鬼沒的天雷劈傷了。
肩頭忽然一沉,一隻手将你穩穩按住。
“阿離,沒事的,那是……”
他話語未盡,看似空無一物的高空中竟傳來一聲痛呼。
“哎呀——”
那聲音好似少年,清亮婉轉,猶如天籁,此刻聽起來卻有些猝不及防的茫然。
“許久不見,老爺子你怎麼一上來就打人嘛?”
幾片散發着柔白幽光的羽毛飄落,一道翠綠的身影漸漸現出輪廓。
那果真是個少年,他發如蒼玉,兩條發辮垂在身前,尾端流淌着碧綠的光澤,一身修身的巴洛克禮裝,翠色的眸子忽閃,像是剛從唱詩班偷溜出來,一手按着别着一朵純白的塞西莉亞花的帽檐,一手挽着一隻木琴,身後的綠色披風高高揚起。
溫迪。
靜默好一會兒。
你默默地擡頭,下意識抽了抽手,紋絲不動。
溫迪的目光掃過鐘離落在你肩上的手,圍着兩人打量一番,落在鐘離臉上。
鐘離神色平靜,朝他微微颔首。
“哎呀,原來是我打擾了。”他目光轉向你,笑着伸出手來,“我是溫迪,這位新朋友,你好呀。”
肩上力道分毫不減,你隻得身子前傾,伸直手臂,勉強夠到溫迪的指尖,虛握一下。
“你好,我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