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你猛地嗆了一口水,旋即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袖中翻找手帕,一邊遊移着視線,試圖找點什麼别的話題。
一隻拿着一方素淨帕子的手伸到你面前。
“……”你默默接過,擦了擦嘴角,“謝謝。”
“您客氣了。”浮舍一點也不客氣地追問道,“您是這麼打算的嗎?”
“不是,呃,也不能說完全不是……”
這個說法是怎麼回事?
你深覺頭痛難消,咳的臉都紅了。
“你都知道了?”
“如果您是指您随意出遊數月,順便嫁了個人,且那人剛好是璃月的君王的話,是的,我知道了。”
“……”你誠懇道:“我不是故意的。”
浮舍順從的點點頭,望向你的目光很平靜,聲音也平穩鎮定。
“是的,想來也是岩神綁架了您,強迫您同他締結婚約。”
“……不是。”你深感自身的渺小,微弱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沒及時告知你,是我之過,實在抱歉。”
浮舍深深地歎一口氣。
他走近兩步,恭順地立在玉座前,像再忠心不過的臣子。
可惜玉座之上的人心虛不已,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瞥他一眼,就飛快地挪開了視線。
“殿下,這種涉及兩國邦交,萬萬民衆的大事,您怎麼就如此魯莽?”
他姑且忍住一拍桌子的沖動。
“您是荻花洲的君主,不是待嫁閨中的少女,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随意的一個決定,都不止關乎您一個人的顔面!”
其實沒多少人認得出……
原本如此。
你明智地将話咽下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他解釋這一系列複雜的事件,沉默片刻,歎口氣。
“是我之過,我那時……”
“強詞奪理。”
浮舍冷酷道:
“您嘴上說着把我當朋友,卻什麼都要瞞我,孤身赴險,将我等抛之腦後。”
他攥緊拳頭,聲音低啞。
“難道璃月是您的心血,荻花洲就沒有您的子民了麼?!”
“難道隻有他們是能為您出一份力的曉勇之士,我等就隻是龜縮陣中的鼠雀之輩麼?!”
“您就如此……不信任我等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皺起眉,眉宇間夾着一點黯然沉痛的意味。
你不再試圖辯解,靜默一會兒,也輕輕歎口氣。
“你說得對,我很抱歉。”
你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本打算這幾日便将璃月一事盡數告知與你,并安排開啟荻花洲的大陣,将荻花洲政事與璃月交接——你知道我一貫處理不來這些。”
浮舍劇烈起伏的胸膛微微平歇,默然聆聽着女子溫和的聲音。
“可惜事與願違,發生了許多事,以至于事到如今,我幾乎沒什麼退路了。”
你望着浮舍剛毅的面容,溫聲道:
“浮舍,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浮舍猛地一驚。
“你接管了荻花洲大陣,應當感受得到,我的力量在衰退,很快就維持不住了。”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須離開一段時間……一段漫長的時間,足以使水鄉幹涸,荻花凋敝。”
你一字一句,緩慢道:
“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須将心愛的孩子——荻花洲,托付給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