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覺得這樣非常好，能夠增加她和原主之間的相似度，減少旁人的懷疑，保護自身的安危；一面又覺得這樣會不會日漸失去自我，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時間長了她也看得出左相已經在這具身體裡徹底消散，留下的隻是一些潛意識的行為習慣，并無大礙。

即使說有，她從這具身體中醒來時就注定了她和左相之間無法割舍的聯系和影響，難道她有什麼辦法去辨認她還是不是未穿越之前的那個自己嗎？

“姐姐，你聽到什麼問題了嗎？”

姜雪城看着左相的手長久未曾移動，低頭沉思許久、眉頭微皺，小心翼翼開口，他以為是左相聽到不遠處幾人的閑談發現了問題。

這戶人家的大雙兒正在抱怨最近轉龍丸賣的又貴了，她要給母親多買幾丸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還好今日來了她們幾個來遊玩的客人借宿，不然真要頭疼了。

家裡雙兒多，就想要多生女兒借用女孩子們的一部分補貼賴養活雙兒們，轉龍丸吃的少，又擔心生下雙兒和男子來，讓人擔心又不安。

她們家隻有小二是個女兒，打小由外面的慧師們□□養，不愁吃穿與學業，刨去補貼家用的赤杯币，生活也能過的不錯，隻是大震統一的慧師教導制，讓孩子和家庭之間的聯系并不緊密，又是每次隻能伸手要錢的家，彼此關系也隻能說平平。

雙兒說起這件事，既為她驕傲，又因為隻能給她拖後腿難過，但凡家裡沒有這麼窘迫，也不至于讓那孩子隻能感受到家裡的索取。

慧師們包攬學生的衣食住行，由大震朝廷統一管轄，尊師重道是王道，相應的，家長除非也做為一任慧師參與到教養中，很難撼動老師們的地位。

天狗縣的慧師們，很顯然不太希望這些雙兒家庭拖累了她們心愛的學生。

“沒什麼。”

江見月從沉思中抽神，聽見遠處的交談隻是輕輕一笑，低聲詢問身邊的姜雪城。

“雪城真的認為轉龍丸可以轉龍嗎？”

姜雪城瞳孔微縮，“既然有官府正名，又銷量紅火，想來是有道理的。”

江見月哼哼兩聲，“我可不這麼認為。”

“姐姐？”

姜雪城沒有注意到他的嗓音因為太過緊張而有些幹啞，如果轉龍丸不是用來增加生育女兒的概率，那會有什麼作用呢？

“先天已定的東西，哪是能夠靠後天的藥物能改變的？”

江見月不置可否，如果是大震中樞官方發出的召令，那麼在強大的數據支持下，江見月或許會承認大震這片土地果然神奇真有此奇效，但是在椒都麼，呵呵，就椒都大郡守那幹活幹不利落的樣子？

林相的政務都比她處理的好。

因為有先天偏見，江見月很懷疑這種藥的效果，君不見前世有些孩子就是因為無知的父母吃了想要生兒子的藥才讓本該是女兒的孩子長了不該長的東西，徒增痛苦？

而且就椒都這居高不下的雙兒出生率，都成特産成體系往外銷售了，也很難證明有什麼用啊！

吃了促生女兒的藥雙性比例還遠超其他副都，要麼是椒都的風水有問題，要麼就是椒都的人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戴上了有色眼鏡的緣故，江見月很懷疑椒都大郡守就是那個有問題的人。

“可作為主材料的龍紋花确實有産生元氣的作用。”

姜雪城忍不住傾吐出口，反正左相肯定什麼都知道。

女人的身上天生有天地元氣，那是女人受赤杯喜愛的象征，也是強大生育力的象征。

江見月看他一眼，沒有說話，有這種好東西左相和皇帝會忍住不弄到手嗎？現在大震真正官方承認對女子完全無害的聖品隻有胎果樹和祂的相關衍生品。

如果龍紋花真是好東西，十多年的時間，左相在把它弄到手，大肆培育宣傳了。

皇帝都沒把它放在心裡，左相潛意識也隻認為這是有意思的小東西，那就說明這東西效果一般，不值得大規模推廣。

江見月将沙棠果戳了一塊喂給姜雪城，憐愛地道。

“總歸，你搞點玩就好了。”

江見月想了想還是囑咐他去試試，不行的話，就隻能等中樞踏平椒都大郡守的府邸後派人充公了，但被放在明面上的東西總不如姜雪城自己私下弄到手來得嚴密。

如果他不争氣，最後也隻好老老實實依靠左相，江見月是不介意他給自己暖床持家的，但姜雪城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江見月不會打擊他的獨立性，也不會溺愛阻攔他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