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想處理掉密碼箱,走進公園在一張長椅上躺下,望着深藍的夜空繼續梳理起了先前被打斷的思路。對,墨鏡男。蕭想設想着另一種可能:真正的密碼箱其實在墨鏡男那裡。幕後主使一開始就在沙城國際銀行租了兩個保險櫃,107号保險櫃存放着真正的密碼箱,登記在李奧名下;另一個保險櫃則存放了一個公文包,公文包裡裝着仿制密碼箱——當然了,還有那幾袋毒品。
兩個保險櫃的物品都存放好後,幕後主使就指揮李奧和墨鏡男交換了保險櫃鑰匙。所以,當李奧去保險櫃取物品時,取的并不是107号保險櫃的物品,而是另一個保險櫃的仿制密碼箱。而緊随其後的墨鏡男,才是從107号保險櫃中取出真正密碼箱的那個人。
也因此,李奧從專屬電梯上來後,幕後主使讓他在銀行裡等了片刻,為的就是等待墨鏡男一起離開銀行,避免追蹤器的定位信息暴露了李奧手中的仿制密碼箱。而墨鏡男一路緊跟着李奧,步行節奏保持着高度的一緻,也是為了讓追蹤器的定位信息與李奧的移動看起來是一緻的。
墨鏡男還刻意背了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登山包,作為障眼法來迷惑她的判斷,讓她反而更容易忽略一點:密碼箱其實也是可以放在塞滿了其他物品的登山包中的。
越是梳理着細節,蕭想就越是認為,幕後主使實際使用的正是這種方式。因為李奧隻是一個幌子,容易被人盯上,頗有手段的幕後主使不會放心讓李奧取走真正的密碼箱。
細細分析過一遍後,蕭想給吳玉良發去了幾張她偷拍的墨鏡男的照片,以及一段墨鏡男行走步态的視頻,讓吳玉良重點查找此人的身份信息。如果她的分析沒錯,那這位墨鏡男,至少會是幕後主使身邊的重要人物。
夜已深。蕭想躺在長椅上,漸漸感覺眼皮沉重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在秋夜的晚風中,她就在公園的長椅上進入了夢鄉。
天快亮時,一個流浪漢看到長椅上睡着一個人,有些惱怒地朝着長椅走去,想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新人占了他的地盤。
他撸起破了幾個洞的袖子,打算教訓教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浪新人,走近一看,發現長椅上躺着的竟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模樣很好看的女人,頓時舒展開眉眼,捏緊的拳頭也松開了。
流浪漢撥弄了一下自己許久沒剪的長發,搓了搓手,激動地朝躺在長椅上的蕭想伸出手去。就要碰到蕭想時,他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手握住了,緊接着,就聽見咯的一聲,他的手臂瞬間被反向擒拿,骨頭都要脫臼了。
“饒命……”
一頓胖揍聲,驚起了樹上的兩隻鳥兒。流浪漢鼻青臉腫的逃走了。
蕭想坐在長椅上,昨晚的追逐讓她現在略顯狼狽。她看了看身上沾染的塵土,又用餘光瞥了眼散落在身後的有些淩亂的頭發,起身去公園的洗手池旁簡單清洗了一番。清洗過後,她又理了理頭發,從衣服内側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備用的發繩,再次将頭發紮了起來。
六點半左右,她來到借來的車子旁,駕車再次朝着明珠酒店駛去。
目前,密碼箱仍舊在明珠酒店裡,追蹤器定位不了更精确的房間信息。唯一可行的辦法,恐怕就是拿着信号檢測儀一間房一間房的檢測了。
蕭想駕着車,腦海裡構想着到酒店後的行動細節。七點左右的時候,街上的車輛和行人都漸漸多了起來,公路上也漸漸開始擁堵。
早高峰似乎要來了。
到達一個收費站時,前面已經排起了長隊。蕭想習慣性地提前掃視了一眼,就看到前面有兩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員,在一一檢查過往車輛,還不時看一眼自己的手機,似乎在對比着什麼。
蕭想頓時警覺。她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新聞,果然看到沙城警方已經對她發出了通緝令。看來昨晚的事情鬧大了。
車輛緩緩地移動着。蕭想邊跟着車輛緩緩前進,邊快速思索着逃離方案。眼下前後左右都是車輛,沒辦法回退,她隻能找機會下車、徒步翻越重重車流,借着早高峰的人流迅速隐蔽起來。
蕭想左右看了看,評估着兩側的逃離路線。左側有兩個車道,需要翻越兩條車流,但左側步行道上的便衣似乎少一些;右側隻有一個車道,但步行道上似乎晃悠着好幾名便衣。蕭想掃視了幾眼兩邊的步行道,評估了一番,還是打算從右側逃離,先離開車道再說。
她這麼計劃着,還在尋找機會,一名檢查車輛的便衣卻突然越過了好幾名司機,徑直朝着她的車子走了過來。
“女士,請停下來。”
便衣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快步走了過去,攔住了蕭想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