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彩瑛又道:“雲啟,你不要怪阿爹阿娘,好嗎?”
聽得這一句,陸雲啟便是輕輕松開她,側過頭去,帶着賭氣和不滿道:“他們那樣對我了,我為什麼不怪他們?”
“阿爹阿娘也不容易,阿爹有時要去那麼遠的春陽城去參加聖上的朝會,平日裡又要處理泉城的大小事務,阿娘又要處理府中雜事,難免有時會對你疏于照料。但是阿爹阿娘是疼你的。”
“阿姐,平日裡阿爹對你和二娘比對我還要冷漠,雲啟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心裡難道不怨恨他們嗎?”
“當然恨,可是恨又能如何?”陸彩瑛想着,卻是平靜地回答:“不管阿爹如何對我,我都不會怪他。”
“為什麼啊,阿姐?”
“因為我做得不夠好,不夠讓他滿意,不夠懂事,所以他才會生氣!”
“這幾日我們泉城出現妖怪,害死那麼多的百姓,父親和幾位大人一直在想辦法如何除掉妖魔,每次看到父親為此焦慮不已的樣子,我也十分着急,這幾日性子才急躁了些。”
“阿姐,我不知道你為何這樣說自己,反正我每次看見阿爹阿娘讓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得非常好,從前幾月為流民修繕安置苑和粥篷,還是這幾日同阿爹一起接見并試探那些來府中的修士是否有真本,你都做得很好,若是你都不算懂事,那我在阿爹阿娘眼裡該有多差勁啊!”
“不會的,雲啟!”陸彩瑛輕輕地摸着他的頭,随即又溫柔地說:“還是那句話,阿爹阿娘不容易,我們要多體諒他們,好嗎?”
“嗯嗯!”他點點頭道。
“好了,阿姐,我們快去書房吧。”陸雲啟說着便要從長條木凳上起來。
“雲啟,不急,你再回圍場騎一會兒馬吧!”
“可是,阿姐,我們現在都耽擱了好一會兒了。”
“啟弟,你最近因為課業繁忙,好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今日又因為我而沒有玩多久,你再去騎一會兒馬吧,我就坐在這裡等你。”
“好啊,好啊,阿姐,那我去了,說好了你就在這裡等我,不許走開哦!”他說着便高興地向圍場裡面跑去。
賈為和秦遨帶着捕頭來到陸府。
“見過首領大人!”
“不必多禮。”
“在下玄甯!”
“在下玄清!”
“見過知府大人和守備大人!”二人颔首道。
“賈大人,秦大人,這兩位道長道長來自玄真觀,是清風道長的坐下弟子,是特意來為我們除妖的。”
賈為看着他們,心中默默道:“從玄真觀來的?想必有些本事!”
玄清便道:“知府大人,守備大人,不知可否讓察看那些受害百姓的屍體?”
賈為便道:“就在外面,道長請随我來!”
正廳外面的石壩上整齊地擺着幾具用白布蓋着的屍體。
玄清一揮手,隻見幾張桃符一下子飛到了幾句屍體上面,随即那些屍體便立刻燃了起來。
“啊,這,這!”陸筅,賈為,秦遨都驚訝。
賈為連忙對玄甯說:“道長,這些屍體都是還未做法事,未行殡葬禮的,不能焚燒啊,道長!”
玄甯随即手一揮,隻見那團火光漸漸聚集,随即便有一張血紅色的桃符飛了回來,那些屍體身上便有許多黑煙飛出。
陸筅,賈為,秦遨,一衆捕頭,以及陸家的侍衛,家丁,丫鬟都十分驚訝。
陸筅道:“秦遨,你去看看!”
秦守備便立刻帶着幾名捕頭去察看那幾具屍體,随即回來禀告道:“大人,沒事,他們都沒被燒。”
賈為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長,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剛才明明,明明……”
“陸族長,賈大人,秦大人,剛才道清隻是用法術探探他們傷口處的妖氣,并不會對其有所損害,你們大可放心。”
玄清微露難色,來到玄甯面前輕輕道:“師兄,我們果然猜的沒錯,這些妖怪确實是從妖魔界來的,并非尋常山野精怪。”
“什麼,妖魔界!”衆人驚訝道。
“族長大人,若真是魔界的妖怪,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
賈為和秦遨都有些慌亂。
玄甯随手畫出幾道泛着金光的符貼
“賈大人,秦大人,勞煩你們派人将它們貼在城中最蔭蔽的四個地方。”
“是,是,快來人呐!”
秦遨帶着幾名捕頭立刻上前接過符貼,随即不解地問:“敢問道長,何為最蔭蔽的地方?”
“就是正午時陽光最弱,夜半時月光最明的四個地方。”
“這……”捕頭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一點都不明白。
“道長可否說得再明白一些?”秦遨問玄清道。
“就好比我們平時講的一些關于生死福禍的忌諱一樣,對妖怪來說也有同樣的規矩,每個地方都有土地山神守護,一般的妖怪是輕易不敢進入的,所以要找那個地方的四處陰氣最盛,陽氣最衰的地方,如此便不會輕易驚動土地山神。”
“道長,你們這樣越說我們越糊塗了,這……”秦遨道。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玄清從秦熬手中拿過符紙,随即轉頭道:“師兄,你等着我,我馬上回來!”
“你們還不快跟着道長一起!”賈為吩咐捕頭道。
“不用!”玄清擺手,随即便禦劍飛走。
“陸族長,有了符貼鎮守,那些妖怪便是無法靠近。另外還要請你下令讓所有百姓晚上待在自己家中不要出來,尤其是不要到城外去。”
“翟勳何在!”
一名穿着深赤色錦服的男子便立刻上前。
“族長有何吩咐!”
“從兵馬司調些士兵去傳令,從今日起,所有商鋪舍店晚上一律不許開放,所有百姓晚上一律不許出門,違令者即斬!”
“是,族長大人!”
等到他走後,陸筅才轉過頭來,平靜地對賈為和秦遨說:“聽夫人說你們那日調了士兵在城中幫百姓尋找丢失的親人,可有此事?”
“這,這……”賈為和秦遨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立即跪下請罪道:“隻因那日情況緊急,族長大人又遠在皇城,小臣不得已才和秦大人私自做主調兵,求大人恕罪!”
“好了,起來吧,我不過随便問問。”
“不過以後若是再有緊急情況,二位還是要與我說一聲,莫要再向那日一般壞了規矩,二位可明白?”陸筅說這話時語氣雖平靜,卻隐隐透出一股瘆人的寒氣。
“是,是!”賈為和秦遨連忙恭敬地應答。
陸筅又轉而對玄甯道:“道長,請回屋裡坐!”
他又看了看時辰,便起身緩步走到門外,老程和一些家丁連忙來到他面前。
“老爺!”
“老程,吩咐下去,讓廚苑準備午膳!”
“是。”
“老爺,既然現在也沒有什麼要緊之事,妾身想去看看雲啟。”
“去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