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名腿腳不便的男子道:“後來村民們在舉着火把和燈籠找丢失的家人時聚在了一起,互相告知後才發現事有蹊跷,便連夜趕來城中報官,然而捕頭卻說李大人和劉大人來了首領老爺的府邸,還沒有回來,所以我們又連夜趕到城中,問了巡邏的士兵才知老爺的府邸在此處。”
那名四十左右的男子問:“老爺,剛才我們一路過來,眼見城中幾乎沒有人,隻有一些侍衛在四處巡邏,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錯,近日冀城确實發生了許多奇異之事,這城中也發生了百姓莫名丢失及遇害之事。”
喬允道:“首領大人去京城觐見聖上,昨日帶着小姐回來,沒想到城中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三位族長及李知府,劉大人來此處向首領大人說明情況。”
肖楠也道:“我們老爺從昨夜起便派喬家的侍衛四處巡邏,以圖能夠抓到那行兇之人,昨夜也有幾股黑煙飄過,侍衛一路追趕,仍是無果,還讓那黑煙擄去那幾名百姓和侍衛。”
那名瘸腿的男子顫巍巍地說:“首領大人,您莫怪草民多嘴,草民認為那股黑煙來得不同尋常,似乎……似乎像是妖邪所化……”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垂頭,也不再說話。
喬骘見狀便道:“諸位,我們都是冀州的子民,我作為一州首領,也不想對你們有所隐瞞,如你們所說,近日确實有不明妖邪來我們冀州作亂。”
“啊……這,這!”
“這可如何是好?”
“真的有妖怪?”
百姓們紛紛議論。
“諸位安靜一下,我們首領大人還有話要對大家講!”
喬雲鸢看着他們道:“諸位安心,阿爹已經拟了一份奏章呈給陛下,請陛下授意我們調動皇城及喬家衛兵保衛我們冀州百姓。我們喬府也将重金招募除妖修士,諸位這段時日盡量不要在夜間出行。”随後又對鄭玄三人說:“鄭族長,盧族長,崔族長,你們回去後命平城、邺城,以及卞城城中的知府和守備及三城下轄的所有縣的縣令從今夜起派士兵和捕頭巡邏,保護百姓的安全,同時也要盡力招募除妖修士。”
三人拱手道:“是!”
喬雲鸢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百姓們,随即疑惑:“諸位既是任丘縣人氏,為何不在當地縣衙報官,而要冒着嚴寒來到城中!”
“這……”
眼見他們如此為難的樣子,喬雲鸢便道:“莫不是那任丘縣縣令渎職懈怠,以緻諸位飽嘗苦楚?”
“沒有,沒有!”百姓們一起說。
那名瘸腿的男子見狀便解釋道:“小姐,我們縣老爺清正廉潔,是實實在在的好官。”
那名四十左右的男子也道:“小姐,我們任丘縣近日以來也是連連發生奇異之事,前些時日總有縣民在夜間被害,縣太爺便派捕頭一直查找兇手,但是都沒有找到,并且受害者越發多了,弄得人心惶惶的,這段時日為了抓捕兇手和安撫百姓,他都累病了,前些時日縣城的大夫都被召去了縣太爺的府邸,昨夜之事我們便沒有去煩擾他。”
喬雲鸢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那為何任丘出了這樣的事,你們縣令并沒有呈事牒到玉明台!”
“一開始時仵作鑒定縣民是被尋常的野獸所害,縣令大人便隻讓捕頭們拿上鐵叉等兵器一起去捉野獸,又想着首領老爺事務繁忙,不想因為此事煩擾!”
那名年過花甲的老婦道:“我們縣老爺前幾天寫事牒時突然頭風發作,直到現在還不省人事!”
“首領大人,草民叨擾了,這就告辭,還望大人莫要怪罪。”那名腿腳不便的男子說着便帶着衆人起身。
喬骘便道:“肖楠,你帶些侍衛護送百姓們回去,并去縣令那兒了解下百姓失蹤的情況。”
鄭玄帶着盧绮崔浩上前道:“喬族長,我們也告辭了!”
喬骘便道:“三位族長,我希望你們回去後一定要嚴格管理,不要讓百姓們在夜間出來。”
“好的,喬族長。”
李算和劉章見狀,也上前揖手道:“首領大人,小臣也回衙門去了!”
“你們先等等!”
等到衆人都離開後,喬骘便對他們說:“走吧,我們一起去知府衙門!”
你們看,那不是首領大人和小姐嗎?”
“沒錯,沒錯!”
“首領大人好!”
“小姐好!”
“首領大人好!”
“小姐好!”
“……”
他們四人帶着一衆侍衛騎馬走在城中,百姓們有的從自家閣樓上探出頭來朝他們招手,有的則打打開房門,空蕩的城邑一時之間熱鬧無比。
知府衙門也圍着許多百姓,一見喬骘便一起上前。
“草民見過首領大人,小姐,知府大人,守備大人!”
“起來吧!”
“首領大人,小姐,你們從京城回來啦!”一名男子問。
喬雲鸢點頭道:“是的。”
喬雲鸢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對中年夫妻不停地抹着眼淚。
他們走到衙門裡,見三位女子白衣缟素,低着頭在那幾具白布蒙着的屍體旁啜泣不止。
“見過首領大人,小姐,知府大人,協領大人!”捕頭們一起揖手。
“不必多禮!”
喬骘帶着喬雲鸢來到那三名正在抽噎的女子身旁,溫聲道:“幾位夫人,人死不能複生,你們要節哀順變。”
“首領大人,你一定要為民婦的夫君做主啊!”
“大人,民婦的小寶,明明昨夜入睡時還好好的,沒想到今日一早醒來便被人害了,老爺,你一定要找出殺害民婦兒子的兇手啊!”
“老爺,求你一定要為民婦的夫君和一雙兒女做主,找出陷害他們的兇手,也好叫他們能夠安心離開!”
“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害你們親人的兇手,不讓他們這樣喊冤被害。”
喬雲鸢見狀也勸說道:“三位夫人,仵作已經來了,等會兒便會一一查驗你們家人的被害之因,然後再将他們送回來。你們一直在這裡哭泣也不能做任何改變,還是先回家去吧,也好為你們的親人準備喪儀。”随後對身後的侍衛說:“來人,把三位夫人送出去!”
喬雲鸢又注意到角落處,三名捕頭圍着一位趴在白布上哭泣的女子,便疑惑道:“那三位捕頭大哥在做什麼?”
“小姐,這位姑娘剛才看到那男子的遺體後便要撞牆自盡,幸好這衙門的牆柱外皮是軟木,隻是暈了過去,剛才兄弟們去請了位郎中來看,給她包紮了一下,醒來後又哭鬧着要自盡,我們不得已才如此。”
“那這位姑娘的家人呢?”
“他們沒來帶她回家嗎?”
“來過了,但是怎樣勸她都不肯回去,說是要留在這裡陪着這個男子,他們現在還在外面等她。”
她便默默想:“想必剛才那對夫婦就是這位姑娘的阿爹阿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