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着将桂花糕端起來遞給臨淵,還沒觸到就被臨淵一下子掐住了脖子。
“你以為你是誰,還想替代我母親,還是你想故意顯擺當日你欺辱我的時候有多威風?”他眸光泛紅,裡面盛滿了殺氣,情緒也十分激動。
玉姝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卻仍是盡力道:“君上,我,我沒……沒有……”
臨珏拉着他的手臂勸說道:“二哥,是母親的錯,對不起,你先放開她好嗎?”
“滾開!”臨淵一把将他甩開,并怒氣沖沖道。
“君上,你放開姑母好嗎……君上,君上!”
宗峰也道:“君上,此事是阿姝做的不對,但求君上念在……”
“啊!”
不知何時,周圍構築了一道藍色的屏障,火湮将四周隔絕開來,宗峰,樂芷,以及上前的仙侍仙娥一靠近便被擊了出去,還差點被燒傷。
臨煜看了看殿内慌亂的仙侍仙娥,道:“你們都給本座出去!”
衆人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般趕忙紛紛往殿外跑。
臨淵低頭皺眉,雙手顫抖,盡量克制情緒,看起來十分痛苦。
臨煜施了好一會兒法才收了那道藍色火障,沖到他身邊并扶着他的肩道:“沒事了,淵弟,有哥在,哥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冷靜,冷靜……”
赤瑞也十分着急道:“主人,還有我呢,我會陪着你,幫你打跑欺負你的壞人,你冷靜下來好嗎,主人,主人!”
臨淵仍然眸子泛紅地掐着玉姝,玉姝都被掐得眼皮上翻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才好?”臨珏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臨煜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對臨淵輕聲道:“淵弟,那個姑娘,你不是還要去尋她嗎,她還在等着你呢,淵弟你醒醒,醒醒,淵弟,淵弟!”
“雲鸢,雲鸢……”臨淵默默念着她的名字,便是逐漸清醒了過來,随後一把将玉姝丢在了地上。
“姑母,你沒事吧,姑母,姑母!”樂芷連忙去将玉姝從地上扶起來。
玉姝起來後,用手帕捂着嘴一直不停地咳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臨淵走近并蹲下身看着她,冷聲道:“以後别在我面前提起關于我母後的事,更别妄想用一盤桂花糕抹去那些年你犯下的錯,不然我怕我會真的殺了你!”
話畢,他立即起身,來到臨煜面前揖手道:“臣弟禦前失禮,請陛下降罪。”
臨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衆人,平靜道:“先去清甯殿候着。”
“赤瑞,跟着你家君上!”
“是。”
臨淵來到殿外,剛剛從殿裡出來的仙侍仙娥紛紛躲閃不及。他也不理會,直接化作一道白光離去。
臨煜便轉向玉姝,盡量壓制住怒氣問:“你明知道淵弟從寒冰殿出來後情緒便有時候不受控制,尤其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母後做的桂花糕,為何今日還要這樣做?”
“莫非你是有意為之?”
“是嗎?”
玉姝趕忙道:“不是的,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想着淵兒最愛吃棗泥桂花糕,才特意按照天後娘娘從前的方法給他做了些,我隻是想盡盡心意而已。”
臨煜抓着她的手腕滿眼憤恨道:“那是誰當初對一個幾歲的孩子百般欺辱,還親手毀了他唯一的信仰,将他丢進黑暗漩渦中的,你還好意思說盡心意,啊?”
玉姝害怕極了,顫顫巍巍地辯解:“我……我知道我那個時候做錯了,這些年我也後悔不已,所以……我,我想盡力彌補,想讓淵兒開心,也好與我冰釋前嫌。”
臨珏跪下拱手道:“陛下,千錯萬錯都是母妃的錯,臣弟願替她受一切處罰,求陛下降罪!”
宗峰也同樣跪下拱手道:“此時阿姝确實做錯了,但求陛下念在她是先帝後妃,也将陛下及兩位君上撫養長大的份上,饒過她這次,微臣求陛下了!”
樂芷被吓壞了,也趕忙來到臨珏和宗峰旁邊跪下,望着臨煜,滿眼淚花道:“陛下,姑母縱然有錯,但她确實是一番好意。今日她在為珏哥哥做蝦仁馄炖面的時候想起臨淵君最喜歡吃棗泥桂花糕,所以才動手做的。而且不管是剝棗子,還是将棗子做成棗泥,又或者是去仙花仙草上接露水來和面,姑母都是親力親為,未曾半分假手于人。姑母為做這道棗泥桂花糕忙了一整天,也是剛才才得空,姑母她真的是一片好意,求陛下明察!”
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臨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默默想:“懶得再跟他們廢話,還是先去看看淵弟!”随即看着他們道:“好了,今日之事本座不想再提。”
“珏弟,你帶母妃回欣月宮去,然後找醫師看看!”
“宗峰上神,樂芷仙子,你們也回麒麟谷吧!”
“還有,本座不希望聽到諸神對今日之事有所議論,希望你們能明白本座的意思。”
臨珏和宗峰趕忙道:“是,臣遵旨!”
等他們都離開後,臨煜便吩咐道:“來人!”
殿外的仙侍和仙娥一同進來。
臨煜看着他們,随即冷聲道:“若有人敢拿今日之事在天庭造謠,斬立決!”
仙侍仙娥一起颔首道:“小仙不敢!”
“把大殿收拾幹淨!”話畢,他便化作一道白光飛走。
宗峰帶着樂芷乘雲飛回麒麟谷。
“樂芷,今日發生的事回去不要對你阿爹阿娘說。”
“好……好的。”
“你怎麼了?”
“祖父,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太吓人了,以前來天庭參加宴會的時候,陛下都十分和善,剛才卻那樣兇。而且臨淵君,我從前隻聽說他脾性怪異,但也不至于因為一盤桂花糕就大發雷霆吧,還差點殺了姑母。祖父,你說臨淵君他,他是不是有瘋病啊?”
“住嘴!”宗峰連忙呵斥。
“祖父,我也隻是實話所說,你這麼兇做什麼?”
宗峰厲聲道:“現在還離天宮還沒多遠,這話要是叫誰聽到,傳到陛下耳中,到時候我們整個麒麟族都得遭殃,你知不知道!”
樂芷雖有些不大明白,卻還是低頭閉口不言了。
臨珏和玉姝走在回欣月宮的路上,臨珏快步往前走,玉姝在後面緊追不舍,終于來到了他面前。
“珏兒,你與我說說話,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說着輕輕去拉臨珏的手臂,卻被臨珏一下子甩開。
玉姝見狀掩面低聲哭起來。
臨珏便道:“你這又是做什麼?”
“珏兒,我辛苦了一天,隻為了做好那道棗泥桂花糕,臨淵他不領情就算了,結果還差點殺了我,一想到這裡我心裡就難過……”
臨珏本來心裡就窩火,一聽她這樣說,便厲聲反問:“你還好意思難過,也不看看你做的是什麼事?”
玉姝仍然鼓起勇氣反駁道:“我辛辛苦苦将那兩兄弟養大,她們不念及養育之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對我起了殺心。也對,誰叫我不是他們的親娘,而且他們還一個是五界之主,一個是妖魔界的王,我惹不起也埋怨不起。但是,珏兒,你可是我的親生骨肉,我當初天天吃丹藥紮銀針,調理了幾千年才誕下你這麼一個兒子,結果你對帝位不争不搶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幫着那兩兄弟來對付我和整個麒麟族,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臨珏冷笑了一聲,随即反問:“你是真記不得那些年是怎樣對待我們三兄弟的嗎?天書閣,寒冰殿,韻和母後給二哥做的桂花糕,你是怎樣将它踐踏,才将二哥逼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我……”玉姝立即心虛了起來。
臨珏便道:“終于記起來了,那就好。呐,前面便是廣寒宮了,你要是想從此與我斷絕母子關系,就盡管哭吧。”
玉姝連忙斂袖擦了兩頰的淚水,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廣寒宮外,嫦娥及一衆仙娥微微俯身:“見過君上,太妃娘娘!”
臨珏擡手道:“星君不必多禮。”
嫦娥注意到玉姝的神色有異,便道:“太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玉姝便道:“回來的路上風有些大,我又沒帶披風,有些着涼了。”
見她臉上的疑慮未消,臨珏便道:“母妃是因為許久沒看見我和二哥了,剛才用膳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讓星君見笑了。”
嫦娥便道:“小神常聽太妃提起君上,今日二位母子相見,難免如此。”
“好了,母妃,時辰也不早了,快随星君回去休息吧。”
“告辭。”
“珏兒!”臨珏剛要離開,卻被玉姝叫住。
“珏兒……你,你是不是不會來看母親了……”
“祖父九萬歲的壽辰我會再上天來的。”丢下這一句,臨珏便飛身離開。
嫦娥便道:“太妃娘娘莫傷心,再過兩月便是宗峰上神九萬歲的壽辰了。”
玉姝點了點頭,随後便與嫦娥往廣寒宮走。
臨煜來到臨淵從前居住的寝殿清元殿,看見赤瑞在清甯殿外來回踱步,連忙跑上前去問:“赤瑞,淵弟呢,你沒跟他在一起嗎?”
“陛下,你來了,參見陛下!”
清元殿外的天兵也一起拱手道:“參見陛下!”
“都免禮!”
“陛下,我從雲光殿中出來後就沒看見君上,我還以為他回了寝殿就急忙趕到了這裡。”
臨煜便問天兵:“你們有沒有看見臨淵君來這裡?”
一名天兵道:“回陛下,屬下一直在這裡駐守,并未見過君上!”
臨煜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便道:“我知道淵弟去哪裡了,走,我們去玉雪山。”
臨煜說着便同赤瑞一起化成白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