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姑娘,你想什麼呢,這般入神?”初夢問道
“三位娘娘,你們每次這麼早起身,不怕打擾到王上嗎?”
“這……”她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随後都一起低下了頭。
“她們這是什麼表情,莫不是我哪裡說錯了?”
秋滢看着她道:“雲鸢姑娘,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福氣的,你又何必拿我們取樂呢!”
“什麼什麼福氣,滢妃娘娘這話是何意?”
初夢便道:“雲鸢姑娘,我們每天不管起得多早睡得多晚,王上都不會多過問一句,又何來打擾一說。”
喬雲鸢還以為她們是在怪他冷淡,便道:“王上政務繁忙,難免會對三位娘娘疏于關心,三位娘娘要多體諒才是。再說三位娘娘是與王上有過肌膚之親的枕邊人,更是他孩子的娘親,王上心裡肯定是有你們的。”
“什麼肌膚之親啊,我們都來了這麼久了,連王上的手都沒摸過。”秋滢又道。
“我倒是摸過,不過為這事差點掉了腦袋!”夕歌也道。
“啊?”喬雲鸢驚訝道。
“王上向來宿在赤華殿,有的時候會回長甯殿歇息,可從來沒有來過我和兩位姐姐的寝宮,也從不召我們前去侍奉,說不喜歡我們。”初夢淡淡道,眼中浮過一抹哀愁。
“不喜歡便不碰,看不出來,這妖魔頭頭兒還挺有原則。不過……他碰不碰自己的妃子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會覺得有點高興呢……”喬雲鸢不禁在心裡喃喃道。
“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納她們為妃,莫非是像人界的聖上一樣為了平衡朝局?”她默默思索着,随後便故意問道:“不知三位娘娘是哪裡人氏?”
“我來自南嶺。”初夢道
“我來自東嶺,而且東嶺嶺主是我姑姑。”夕歌笑着道。
“我來自西嶺。”秋滢道
“其他兩位雖然不說,估計也跟哪位嶺主有親吧,我猜得沒錯了,他果然是為了平衡朝局。”
想到這裡,她不禁對她們生出了幾分惋惜和不值,便道:“三位娘娘,其實王上并非如你們想的那般冷酷無情,你們要是想回家可以去跟他說。曉之以情,再加上動之以禮,我相信他不會強迫你們留下的。”
“不,不,你誤會了,我們哪兒都不想去,就想留在王上身邊!”夕歌趕忙道。
喬雲鸢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便又是一陣驚訝。“這是為何?”
“你不知道,我們當初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争取到來王宮的資格,怎麼能輕易離開?”夕歌道。
“雲鸢姑娘,你有所不知,當初王上登基召開過一次朝會,四位嶺主見王上後宮空虛,回來後便在各嶺選拔容貌才能俱佳的女子給王上送來。”
“對啊,我們當初可是在各方面都取得第一,不論是廚藝,繡技,琴技,就連榻上的……”見她們怔怔地看着自己,夕歌才知剛剛口快了,便道:“反正我們很不容易才得到前來侍奉王上的機會。”
“可是,世間女子不都想要尋一名真心愛自己的夫君嗎,三位娘娘對王上沒有愛意,待在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身邊難道不覺得痛苦嗎?”
“誰說我們不愛王上?”夕歌反駁道。
“有一說一,王上的容貌确實讓人心動,可粉面墨黛是外在之物,終究不是那麼可靠,擇夫更重要的是考察對方的品性。三位娘娘也是明智之人,應該不至于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秋滢看着她,笑着道:“說起品性,姑娘不覺得王上更加讓人心動了嗎?”
“此話怎講?”
秋滢答道:“作為九重天上的神仙,王上他修為高強,無所不能;作為統領一界的霸主,王上他賢明仁德,愛民如子;作為朋友,他更是古道熱腸,赤城滿懷。可以這樣說,王上除了性格清冷和不近女色外,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男人。自從了解了這些後,我便逐漸對王上産生了愛意。”
“這……倒也确實如此。”聽着她的話,喬雲鸢隻覺十分贊同,便點了點頭道。
初夢向遠處望了望,随後緩緩道:“我一向身子不好,來了這裡後又有些水土不服,便是三天兩頭的生病,王上雖不喜歡我,卻也從來沒有嫌棄過我。我生病了他會親自來看我,會囑托醫師給我醫治,我要什麼也可以給宮人說,王上都會讓宮人給我準備。我看得出來,王上隻是面上冰冷,其實他是一名十分溫柔的男子。我出身卑微,除了母親外沒有人肯真心待我,王上是除了母親外唯一關心我的人,能夠成為他的後妃,陪在他的身邊,哪怕遠遠瞧上一眼他的面容我就滿足了,并不奢求其他。”
見狀,夕歌也道:“哎,我就跟你們不一樣了,我幼年時便聽說過天界有位調皮的小霸王,常常弄得神仙們十分無奈,當時我便心生好奇。後來姑姑帶我去天宮參加慶功宴,在宴會上我就見到了傳說中的臨淵君。後來他提前離席,我就跟了上去,本想和他說說話,結果他一下子不見了,我迷了路,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一處設有結界的地方,我被結界上的仙術重傷,如果不是他及時相救我早就死了。後來我回到家後便許下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誓言,所以不管臨淵君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離開他。”
聽着她們陳述對自己心愛之人的心意,喬雲鸢隻覺得心中五味雜陳,又覺前路迷茫,不知所措。她自從知道自己一直愛着的人是魔界之主後便打消了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因為這句話根本不适合用在君王身上。她不止一次聽到宮人在背後議論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王上怎麼會如此寵愛一個人族女子,她便意識到這裡的人根本看不起她,又覺得不高興。可待在這裡的這些時日,她覺得此處确實和人界大不一樣,有許多美麗而奇特的事物,而且這裡的人不會老也不會死,根本不是她一個凡人所能相比,想到這裡又覺得那些人也沒有錯。她不确定他的心意,便不敢貿然對他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