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假惺惺地樣子,言樹臉上滿是怨恨之色,便也不理會他剛剛地話,轉而面向臨煜,并行稽首禮道:“天帝陛下,草民有冤,請您一定為草民做主!”
臨煜看着他,十分嚴肅地問:“有何冤情,盡數陳來。”
“回天帝陛下的話,草民叫言樹,旁邊這女子是家妹言櫻,以及外甥師棋,我們兩兄妹本是靈域幽州的一戶普通村民,雖然靈域現在世道艱難,但我們身處偏遠的山莊,日子倒還過得去。奈何有一日,家妹阿櫻去河邊浣洗衣物時看到一名男子受傷暈倒在樹叢裡,就是這個叫褚茗的狗賊。家妹一向心善,就把他帶回了家,還采來草藥給他治傷,結果他傷一好就對家妹動手動腳,還非要逼迫家妹嫁給他,妹夫知道後十分生氣,便将他辇了出去。”
“沒曾想,他過幾日又來到了我們家,還帶了一群士兵,話還沒說幾句就又要逼迫家妹做他的妻子,家妹拼死反抗,妹夫更是拿劍與其打鬥,結果不敵。這個狗賊竟然命手下将妹夫活活打死并丢進魚塘,可憐我那妹夫就連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小人和家妹便沖上去與他同歸于盡,他人多勢衆,我們便是不敵。後來他要強占家妹,家妹不從他便以我和小外甥的性命為要挾逼迫家妹,小外甥護母心切趁他不注意便咬了他一口,便被他的手下一腳踢中胸口,奄奄一息時多虧臨淵君相救,小外甥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家妹苦苦哀求他不要傷害我和小外甥,便應了他的非分之舉,過後他便要阿妹在家中等他過來帶我們回靈州,我們無可奈何隻能暫時應下。”
“後來等他離開後我們便趕往城中去向幽城的州令大人訴說冤情,希望他能抓捕這個狗賊,結果在路上聽說有一名雲麾使來了幽州,說是來巡查我們城邑的靈稅繳納情況,結果卻帶兵在我們城裡大肆強搶已婚的女子為妾,稍有不從者就連帶着全家一起殺掉,弄得民怨沸騰,人心惶惶。不少百姓紛紛逃往外城,我們後來還打聽到那狗賊就是褚茗,而且州令早已和他沆瀣一氣,更是幫他搶了不少良家女子。”
“天帝陛下,草民的妻子就是被這個狗賊搶走的,小人去找州令大人,結果他不僅不給小人做主,反而還随便找了一個罪名将小人關了起來,小人的父母兄弟繳了不少靈稅才換了小人出來。”
“天帝陛下,草民的女兒那日在幽州城裡趕集的時候被這個狗賊給攔住,這狗賊貪戀草民女兒的相貌,便将草民的女兒硬是搶到了幽州州令給他修繕的大使府邸啊,可憐草民的女兒誓死不從,便是撞牆自殺了。”
“陛下,民婦的女兒前些時日剛剛出嫁,誰曾想在回門的途中遇到這個狗賊正帶人四處強搶民女,他就硬将民婦的女兒搶到了他的馬車上,還讓士兵将民婦的女婿給活活打死了啊。”
“陛下,這個狗賊一來到幽州便要建造大使府邸,可幽州的房屋建築鱗次栉比,根本沒有修大使府邸的地方,結果他便串通了州令搶占百姓的房屋,草民和草民的這幾位兄弟都是因為房屋被占,不得已露宿街頭,結果他又派士兵來殺我們,我們才不得已跟着言家兩兄妹以及其他幾位兄弟逃往魔界。”
風神氣憤道:“什麼,堂堂主君身邊的雲麾使竟然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雨神道:“要我看呐,這都是因為風倏治下不嚴!”
電神卻帶着幾分看戲的神色對身旁的男子道:“诶,老頭子,我還說朝會一向無聊得要死,今天幹脆借着打雷布雨的由頭不來參加了呢,沒想到能欣賞到這麼一出大戲!”
雷神趕忙小聲招呼道:“老婆子,快别說了,當心等會兒讓别人給聽見!”
言櫻也跪下道:“天帝陛下,民女的夫君實在死得冤枉,求您一定為民女做主!”
他身邊那個孩子也跪下對臨煜磕了一個頭,帶着稚嫩的童聲道:“陛下,這個壞人殺了爹爹,欺負娘親,還打傷了舅舅,求陛下為我們做主!”
褚茗望着言櫻,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道:“阿櫻,我這麼做都是因為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從醒來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你了,我不忍心看着你跟着你那個貧賤的丈夫過苦日子,一心想着将你帶回靈州娶你為妻,讓你享受錦衣玉食。再說,論容貌,論權勢,那個死人哪點比得上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迷不悟?”
言櫻滿臉淚水地怒斥道:“住嘴,你這個混蛋,我當初救你一命,你卻害我夫君,毀我名節,傷我孩兒,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娘親,不要哭了,娘親!”小師棋用衣袖一邊給她擦淚一邊道。
“褚茗,諸此種種,你可認罪!”
“陛下,小人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您念在小人是初犯的份上饒小人一命!”
“犯了這麼大的錯竟還敢求饒,本座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你這樣厚顔無恥的。今日要是饒了你,如何對這些被你殘害的百姓交代?來人,把他拖到斬仙台上枭首示衆,并告知司命堕了他的仙籍,打入永不輪回之境!”
聞言,褚茗被吓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便緊緊抓着風倏的手臂哀求道:“姐夫,你救救我,姐夫,姐夫!”
“滾!”風倏一把甩開他,并吼道:“本君沒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弟弟!”
臨淵注意到他眼中的複雜之色,便道:“風倏,這厮那日闖我魔界的時候可是一直提着你的名号,說什麼他姐姐是你最寵愛的妃子,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你愛妃的弟弟被砍頭而無動于衷嗎?”
“這厮的姐姐不過是我的一個普通嫔妃,并非什麼寵妃,我也不知他竟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後妃便幹出這些傷天害理之事,臨淵君可千萬不要被那厮蒙騙了。”
臨煜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嚴肅而冰冷地說:“風倏,本座數百年前任命你為靈域的主君,也因為靈域的曆史淵源和特殊位置而不多過問靈域的政務,你就是這樣治理靈域的嗎?”
被他這麼一問,風倏一下子有些慌了,便趕忙拱手道:“臣這些時日一直待在靈華宮,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謂不知者無罪,還請陛下饒恕臣的罪過。”
谷神帶着幾分譏諷道:“風倏,你剛剛不是還說你經常帶着靈域的神官去各地遊曆嗎,怎麼現在又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難不成你剛剛是诓騙陛下的,你根本沒有帶着神官去靈域民間遊曆過?”
“我……剛剛我隻說了一半,我是帶着神官去遊曆過,可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土神又指責道:“風倏,你身為靈域之主竟連靈域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這個主君的?”
風神也叱責道:“哼,要不是這些無辜的靈域百姓逃到了臨淵君的無清城,恐怕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一向被譽為仙界桃源的靈域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