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殿外,值班的士兵們都有些疲倦了,正準備靠在台階上小憩一會兒的,卻突然看見一個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地往這裡走來。
“什麼人?”士兵們立即警覺了起來,紛紛拔出腰間的佩劍指着那團白影問道,等到她靠近後,士兵們便一起驚呼道:“喬,喬姑娘?”
“什麼喬姑娘,我,我有名字的,我叫喬雲鸢!”喬雲鸢一邊指着自己一邊道。
“是,姑娘的話小人記住了!”士兵們一起颔首道。
“記住了啊,那行,那我走了啊,走了,走了!”她說着便要離開。
衆人這才注意到她的腳步是虛的,眼睛也半睜不睜的。
“這……我怎麼覺得她有些不大對勁兒啊!”一名士兵悄悄道。
還沒等其他人應答,喬雲鸢又轉過頭道:“天,天色不早了,你們不要守在這裡了,回去歇着吧,我也要回去了,再見,明天見!”她說着便要往殿内走。
“姑娘,等等,你不能進去!”兩名士兵立即過來攔着她道。
“走開,别打擾我進去歇息!”喬雲鸢一把将他推開,正準備推門,士兵們又過來攔住她。“姑娘,你走錯了,這裡是王上的長甯殿,不是宣明殿!”
“胡說!”喬雲鸢大聲呵斥了一聲,而後又指着漸隐匿于遠山間的雲層中的蟾宮,笑着道:“朗朗月光下你們怎麼撒謊呢,當心月亮姐姐半夜的時候把你們耳朵摘下來哦!”
“壞了,兄弟們,這姑娘好像喝醉了!”一名士兵道。
“我說了我不叫姑娘,我叫喬雲鸢,‘江南有二喬’的喬,‘黃河遠上白雲間’的雲,‘忙趁東風放紙鸢’的鸢,你們長了這麼大個腦袋,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管你叫什麼,我再與你說一次,這裡是王上的寝宮,不是你能擅闖的,識相的話趕緊離開,否則别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剛剛攔着他的其中一名士兵道。
喬雲鸢完全聽不進她的話,正要推門時卻被兩名士兵一把推開。
“豈,豈有此理,你們這些人阻撓我回屋就罷了,居然還推我,當我好欺負嘛!”她說着便趁一名士兵不注意拔出他的佩劍。
“大膽!”幾名士兵見狀便與她打鬥了起來。
殿内的臨淵還在繼續審看四本稅卷,若是有什麼問題,也好在明日四位嶺主離開前與他們說明,不然向往常那樣他們回家走到一半又将他們诏回來實在太麻煩。
雖說殿内設有隔音結界,可臨淵還是聽到了外面打鬥的聲響,便是立即放下稅卷來到門外,卻見士兵們倒地一片,臉上紅的紅,青的青。
“發生了何事?”他一臉驚訝道,随後又注意到一旁的喬雲鸢,發現她半眯着眼睛,神色迷迷糊糊的,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喬雲鸢便直接無視他直沖沖地往殿裡去了。
士兵們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先前攔着喬雲鸢的一名士兵道:“王上,您不知道,這姑娘喝醉了,把這兒認作了宣明殿,非要往裡面闖,屬下本想攔着她的,可沒想到她身手這麼好……”
“本王知道了,今夜你們不必值班了,回去歇着吧。記得去醫師閣拿點藥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另外這幾天你們不必值班了,好好在房裡休息吧,本王會讓甘興在今年的年日紅包中與你們多加靈石,權當補償你們今夜的損失。”
聞言,衆人臉上的悲戚立即消失不見,便是一起拱手道:“謝王上!”随後便列隊離開。
等到他們走出長甯殿的大門,臨淵才緩緩轉身往内殿走去。
“雲鸢……”臨淵正要開口時,卻發現她坐在沉香木圓桌上,雙手襯着桌面沉沉地睡了起來。
他用法力探了探她的身子,發現她果然是醉了,便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你這丫頭,不能喝就不要逞能嘛,看這醉成啥樣了!”
他又注意到眼前這女子并非穿的剛剛宴會上的那套月白色的留仙裙,而是換了一套米白色滾雪細紗長裙,發髻上的珠钿和流蘇也都取了下來,烏瀑的末梢處還有一些濕潤,便不禁疑惑道:“她走的時候好好的,絲毫不見醉意,回去之後又沐浴更衣了一番,後來怎麼又醉成了這個樣子?莫不是這丫頭回去後覺得不盡興,又飲了酒?”
正當他疑惑時,喬雲鸢忽然醒了過來,帶着三分癡笑,兩分輕佻,指着眼前的男子道:“這……這位美貌的郎君,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