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喝藥?”
對着臨淵不解的目光,喬雲鸢便道:“不是我不想喝,隻是那個藥味道也忒怪了,我每次喝後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忍住不吐出來,這幾日更是因為喝了這藥弄得都沒什麼胃口吃飯!”
“你這女子才奇怪呢,你上次明明說那副補身子的藥味道很不錯,怎的現在又說藥難喝?”
喬雲鸢沒好氣地反駁道:“你才奇怪,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藥又不一樣!”
“不想好好吃藥,強詞奪理就算了,還敢跟本王犟嘴,怎麼你真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
“我……那,本來就是嘛,不信下次我喝藥的時候你嘗嘗看,要是你覺得好喝的話,那我就沒話說。”
“殷辭,你記着,回來後每天給用更大的碗把藥裝着送過來,要親自看着這丫頭喝,她要少喝一口,你便來禀告本王,看本王不将她下獄。”
喬雲鸢背過身,顯得有些委屈道:“你這個殘暴的妖魔頭頭兒,哪有像你這樣逼人喝藥的,哼!”
殷辭道:“王上,此事确實不怪姑娘的。”
“姑娘此番喝的湯藥是用鹿茸,龍血草,餐風飲露等三位仙引,再輔之以黃芪白術當歸等熬制而成,這裡面每味草藥味道都很濃郁,混在一起熬出來的湯藥味道确實會很奇怪。”
“哦,是嘛……”
“臣不敢欺瞞王上。”
喬雲鸢不理會他,便是轉而道:“小殷醫師,算上今日,我已經喝了一個星期的藥了,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可不可以不喝了啊?”
“姑娘,讓我給你把一下脈吧。”
“好。”喬雲鸢一邊說着一邊将手腕從衣袖中翻開。
“姑娘,您體内的寒氣已經完全消散,是可以停藥了,隻是以後還是莫要食用過多涼食。”
臨淵道:“好吧,既然這丫頭的身子沒什麼問題,以後便不用再熬藥送過來。”
喬雲鸢轉過身來對她拱手道:“小殷醫師,這些時日辛苦你了,多謝!”
殷辭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便也拱手還禮:“臣隻是履行本職,姑娘不必言謝。”
“王上,那臣就先告辭了。”
“嗯,小殷醫師慢走。”
回過頭來,發現眼前的男子正看着自己,便道:“你,你看着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麼事?”
“昨夜你來這裡的時候身上穿的并不是宴會上那身衣裙,我還奇怪,以為你回去沐浴後又喝了酒,此番看來,你怕是喝了藥,那藥和酒一并起了作用,你才會迷糊成那個樣子。”
“我昨夜回去後已經很晚了,沐浴後正打算睡覺時瞧見了桌子上的藥,幾口喝了後便上床休息了,結果一會兒便感到又熱又撐,便翻身起來去院子裡走走,哪知道走着走着就來這裡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我也記不得了。”她的眼光落在那方幹涸的硯池上,便拿起墨條開始細細研起來。
“你呀,記住昨夜的教訓,以後藥和酒千萬不要再一起飲了。”
“哦……”
“不過,幸好昨夜是跑來了這裡,要是不小心跑到其他寝殿,那可就出大糗了……還好,還好!”
臨淵便笑着到:“呵呵,先别慶幸,你昨晚出的糗也不小!”
“啊,為什麼這麼說?”
“呐,好好看看吧!”臨淵一施法,隻見案幾上的玉清鏡便出現了昨夜喬雲鸢和殿外的守衛們争執并打鬥的情景。
喬雲鸢邊看邊睜大了雙眼,一副十分不可置信的樣子。
“無理吵鬧,酗酒行兇,強占他舍,要不是因為清楚其中緣由,本王還以為自己喜歡的不是一個嬌弱美麗的女子,而是一個橫行霸道的山匪呢!”
回過頭來,隻見眼前的女孩兒不知何時已眼眶泛紅。
臨淵一下子就急了,趕忙道:“哎呀,我……我不過與你說幾句玩笑話,别哭,别哭,是我不對,是我說錯話了!”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對他們動手的……”她低頭默默道,淚如荷珠般滾下。
臨淵還以為她是被自己剛剛的話給氣哭的,沒想到卻是因為失手打了人而自責,便立即懊悔了起來,道:“沒事的,雲鸢,小殷醫師剛剛不是說了嘛,你是因為将藥和酒一起喝了才會神識模糊,這不怪你,你不要自責了。我昨夜給他們放了假,讓他們這幾日好好休息,還讓财務閣過年的時候在他們的紅包裡多包幾顆靈石,算是給他們作補償了,他們不會怪你的。”
“好了,雲鸢,别哭了,你再哭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陪你一起哭了,到時候讓人進來看到兩個小哭包悶在一團兒,那還不得笑話我們啊!”臨淵說着便取出手帕為她輕輕擦拭兩頰的淚水。
喬雲鸢哽咽道:“對……對不起,我……我自從來了這裡,就……就總是做些糊塗的事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對不起,我,我……”
臨淵淺然一笑,随即溫聲道:“雲鸢,你所認為的麻煩是我求之不得的欣喜,如果可以,我願永生永世麻煩不斷。”
此言一出,喬雲鸢又是直接愣住了。
臨淵繼續道:“雲鸢,不管你相信與否,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勝過我從前度過的千百年,是你讓我從那個玉雪山中冰冷的神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你讓我明白在這五界中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是你讓我體會到世間真正的溫存。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在往後無盡的歲月中該如何度過。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肯相信我,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
“王上……”喬雲鸢正要說什麼時,臨淵伸手輕輕閉上了她的唇。
喬雲鸢不知所以,隻能睜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臨淵又是溫柔一笑,後問道:“嗯……你打算繼續叫我王上叫到什麼時候呢?”
見她不甚明白,臨淵又道:“雲鸢,于你而言,我既不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也不是這魔界的大王,而是那個将糖葫蘆當簪子,連年畫都不知為何物,會一些江湖上風行的奇門術法的怪人,僅此而已。”
喬雲鸢自是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便也嫣然一笑,二人對坐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問:“不叫王上,那我往後該如何叫你呢?”
還沒等臨淵回應,她像是在繼續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道:“叫郎君的話,怕是不太合适吧?”話畢,便是低頭輕笑,雙頰滿是羞澀之意。
“郎君???”臨淵不禁愕然,随即默默嘀咕道:“嘿,這丫頭……我隻是叫她換個稱呼而已,怎麼一下子就想到郎君去了,真是的……”雖說有些始料未及,可他還是收起了滿心的喜悅和激動。“咳咳……那什麼,郎君得留着往後成了婚才能喊,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的也是!”喬雲鸢點點頭。
“臨哥哥,淵哥哥,淵郎?不行不行,這些更肉麻了!”
“诶,有了,阿,阿淵……”
“嗯?”
“赤瑞公子他們都是這樣稱呼你的,我往後也這樣叫你,可好呀?”
“好。”臨淵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