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腺體恢複不久,夏油傑的易感期來勢洶洶,手打特級腳踹五條悟。
堂堂最強五條悟也得向他的易感期低頭,兩人被迫強制隔離,一個住在學校裡一個住在神社眼巴巴地在手機上聊天。
夏油傑窩在被窩裡,難得抛下工作休息,但他的休息也僅限于躺在床上幹瞪眼,連手機都不能碰。
主要是怕頭腦一熱去找五條悟,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目前的狀況很難說,作為Alpha的他因為腺體長期處于被壓制狀況,所以出現了類似Omega特殊時期的現象。
類似于網絡上設定的EA,唯一區别是他并不能被五條悟标記。
可畢竟是Alpha,也沒有像Omega那樣真正的産生渴望,因此大多數現象夏油傑都還能忍,隻不過一個現象除外。
築巢。
他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摁下跑去五條悟房間拿衣服的念頭了,在放縱和唾棄自己的狀況來回轉,恨自己沒出息地狂撓床單。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他想都沒想就打開了手機,入眼而來的便是五條悟的消息。
“傑,什麼時候回來。”
僅僅一段文字,夏油傑就已經腦補出五條悟親口說這話的樣子和語氣,委屈的樣子直戳他的心口。
不行了。
夏油傑捂着胸口,萬分痛恨自己怎麼能這麼做,同時,一隻腳悄然伸出了被子外。
“就拿一件。”他喃喃着,竭盡全力控制自己。
然而到了五條悟的房間,一切承諾都化作了空談。
腦子一片空白的他稍微恢複神志後,自己已經躺在了五條悟的床上,并且周圍堆滿了五條悟的衣服,連常穿戴的物件都被搬上來床。
身下微微的粘膩令他回憶起自己的失控,越來越炎熱的體溫駁斥回了所有要面子的決策。
完蛋。
他自甘堕落地将臉埋在了衣服堆裡。
誰都覺得五條悟離不開夏油傑。
夏油傑又何嘗不是呢?
十年後。
在昏暗的地下室裡,夏油傑蜷縮着躺在床的角落,圍繞他的全是玩偶。
過去十年了,五條悟對他無形的标記還駐紮在體内,每每易感期便耀武揚威地站出來讨伐着他的每個器官。
他合了合眼,輕微動了動,肺部就傳來了異樣,喉嚨的瘙癢感更甚。
“咳咳咳!”
咳嗽聲持續了許久,才在艱難的呼吸聲中緩緩平息,趁此,夏油傑費力地坐起,在悶熱的地下室裡披上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緩緩起身,他走到了地下室的中央,那裡擺着一張桌子,桌上盡是些數字,還有許多莫名的符号。
按照猴子的說法,他是個文科生,但他卻做了十年的算術。
那麼漫長的計算,得出的結果從未改變,他一次一次否認,一次一次崩潰,最終才不得不結束。
擺在他面前的是兩條路。
每一條路的盡頭,皆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記得當初悟給他看得一個人性思考題,十分著名的電車難題,他猶豫了許久都未能回答。
如今真正面對,而他也未能給出答案。
菅田真奈美最早追随的他,也微微察覺到了他的糾結。
有次晚歸,他咳的直不起身,被架回了卧室,催促其他人回去後,閉着眼忍不住問:“真奈美,我做的夠好了嗎?”
她一愣,随後笑着回:“夏油大人,您做的已經夠多了。”
“......”
提升咒術師的存活率,大量收集咒靈,盡全力尋找結束這個世界悲哀的方式,和總監部拉扯,應付信徒,做生意賺錢,練習體術,維持盤星教運轉,陪伴家人......
每件事情單拎出來就夠累的,夏油傑還一股腦地全做,一做就是十年。
而他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多,還在懷疑自己做的不夠好。
菅田真奈美看得夠久也看得夠深,但她無法插手夏油傑的事情,也僅僅隻能說一句:“休息吧,夏油大人。”
夏油傑一隻手撫着胸口,微微喘着氣,另一隻手在一疊疊紙張尋覓着。
倏然,他兀自說了一句:“幹什麼?”
“你說呢?”
“也對,你除了勸我去死還能做什麼?”夏油傑撇過了頭,看向了地下室的某處。
“放棄吧,做不到的。”
“滾。”
如果旁人來聽,就會覺得夏油傑瘋了。
這幾句的對話,聲音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