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廟宇的大門前,夏油傑遠遠地眺望着他,見他轉頭,下意識地輕輕笑了下,似水般溫和的笑容卻在分别時刻顯得有幾分苦澀。
……五條悟撇撇嘴,瞬間出現在了夏油傑面前,在他愣神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像是抱怨地喃喃着:“你這家夥,演技太差了,不還是舍不得小爺嘛。”
“…….”夏油傑無奈地回擁,“啊,我才不會承認。”
兩人膩歪了一會,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之後,正在趕路五條悟難得對回五條家這件事情感到焦躁,尤其是看了地圖,意識到自己距離夏油傑越來越遠了後,這份焦躁更是席卷了他的每個感官。
兩天後,五條悟合上了地圖,搭坐的牛車一抖一抖地,讓本就不好的心情越發難過。
回去。
這個念頭盤旋在他的腦海裡。
快回去!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立刻回去!!
一陣絞痛蔓延在心口,五條悟捂住胸口,大喘着氣,旁邊一起搭坐的人見他狀況不對,張口吱吱喳喳地問了起來,但此時的五條悟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回去,一刻都不能耽誤!
五條悟拎起了包裹,一下子跳下了牛車,在驚愕的眼光下,沿着先前的道路往回跑去。
一夜後,他回到了重重高山圍繞起來的山村。
太吵了。
他們居住的寺廟裡,吵鬧的聲音就像所有村民都聚集在了那裡。
可當他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各個房屋,他就意識到,這就是事實。
五條悟跑到門前,發現被落了鎖,沒有絲毫猶豫地炸開了門,迎接他的,不是夏油傑,而是被吓到的村民發出的尖叫。
可此刻,最感到恐懼的,是五條悟。
那雙藍眸顫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夏油傑渾身浴血,每日都會梳理的長發亂糟糟的,而脖頸處是他們用了兩年的刀,前不久成了斷刀的它就這麼貫穿了主人的脖子。
鮮血流淌着,血色幾乎蒙住了他的臉龐,熟悉的眼睛因為疼痛怵然睜大,因為頭已經無力地癱軟在神壇上,将破門而入的五條悟的神色盡收眼底。
之後的事情,隻見滿地的屍首就可知曉了。
他用最後一點咒力維護着傷口,但他明白他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了。
明明可以選擇在遭受更多傷害前解脫,可夏油傑沒有,在意識接近模糊的瞬間,他不知憑借着什麼撐到了現在。
不過當五條悟抱着他,他躺在了五條悟的懷裡,最後一絲記憶殘留在充滿悲傷的眼眸裡,他也知曉了堅持的意義。
但他也後悔,尤其是五條悟捂着他的傷口手足無措的時候,他說不出話來安慰他,也讓五條悟看到了如此狼狽的樣子。
最後一絲咒力消失殆盡,他的眼皮逐漸沉重了起來,再也升不起力氣撐開看看眼前的人。
“不要死。”
“絕對不行。”
接近消亡的靈魂在沉淪的邊緣聽到了呼喚。
“傑…….”
不知從何處的力量灌入了靈魂裡,搭建起了一條連接人間的路,他摸索着,順着那條線走。
去做什麼?
夏油傑不知道,畢竟他的靈魂近乎消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填充而來的能量卻足以他去完成最後的心願。
“悟……”
一聲喃喃,徘徊在了一團黑霧所形成的龐大人形的怪物口中,怪物沒有意識,卻能夠憑借本能,用軀體圍繞住昏迷的五條悟。
夏油傑,别号鬼母,作為咒靈,正式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