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它又一次變成黑色液體的狀态,猛的向上一沖,就這麼離開了,它朝着北海溫泉旅館的方向飛去,它盤旋在旅館上方像是象征死亡的黑色烏鴉久散不去,然後全部滲進旅館,進入邪祟的旅館隻從外表來看和平常無異。
等到那東西消失不見,村民才瑟瑟縮縮的從森林中爬出來,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住失野律,剛剛用來綁失野澤的繩子又被他們拿過來捆住失野律,一圈一圈把她捆在一旁的樹幹上。
他們叽叽喳喳商量着該如何處理失野律,有人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也殺掉,話一開口馬上就被否決了。
“你沒看那個東西剛剛那樣啊,指不定以後是什麼樣呢,要是殺了她,那東西找咱們報仇怎麼辦呐。”
“那怎麼辦啊?把她放了?”
中村正一:“放了她,她不就報警去了?要我說就把她放在這讓人每天來送頓飯,要是死了也不管咱們的事。”
……
這就是那天晚上的經曆
村裡不是所有人都贊成他們的計劃,但是當失野澤和失野律失蹤後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兩姐弟。
隻是靠近森林的那一片變成了參與計劃的人的住處,村民看着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異類,在看需要被忌憚的殺人犯。
可是這不公平吧!
每個人都擔驚受怕了那麼久,在那個邪祟的陰霾中恐懼了那麼久,現在終于有了解決方法卻沒人敢做。
要是在兩年前幾乎每個人都會同意吧,用一個人的命阻止更多人的遇害,為什麼要猶豫。
還是在兩年前那些敢反抗的人都被邪祟除掉了,現在留下的都是膽小如鼠的懦夫。
他們是為了更多人才狠心做下的決定,要是解決了也是所有人都能受益不是嗎!現在就算被那個妖僧騙了,可是最終村子裡的人也沒有事啊!
這幾天他不停的做噩夢,夢到的不是那天晚上的經曆,而是在一個屋子裡,惡意滿滿的恐怖笑容,和閃着冷光的鐵鈎。
一個龐大的身影把他拎起,想要把他像一扇豬肉一樣挂在鐵鈎上,有時候會被人打斷,有時候那道鐵鈎會插入他的脊骨,在夢裡感覺不到疼痛,但就因如此,這也讓他無時無刻都陷入了,那刺入骨髓的疼痛何時會到來的恐懼之中。
他的怨恨也越來越多,精神越來越疲憊。
要是那些人真的那麼正義為什麼不去報警呢?他們明明知情卻不去告發就不算同謀嗎?
為什麼卻要當他們是殺人犯?
為什麼享受了他們的犧牲卻有假清高!
為什麼要他們獨自承受那一晚的恐怖經曆,又要高高在上的指責!
在昏沉間,中村正一如在夢中,再次回憶了一遍那晚的經曆。
回到現實,一睜眼就是旅館的天花闆,交錯的木架房梁,他的背部一下一下摩擦地面,像在海中小船上搖晃,他過了好一會才有所反應。
腳上一陣陣的拉扯感,他一瞥眼就看到一雙指縫裡都是幹涸血痂的粗厚大手攥住他的腳踝。
她左右兩隻手分别攥住兩個人的腳踝,中村正一順着看過去,就見被她抓住的另一個人的面容,就是剛才逃命的男人,此時那個男人還昏迷着,中村正一慢半拍的眨眨眼,晃了晃還渾沌的腦袋,回過神後,恐懼也襲來了。
那個女人抓着他路過一間間屋子,在有些敞開的房門裡,他看見裡面垂吊了密密麻麻的人,像是宰殺的豬肉般挂在那間無光的房間中。
“啊啊啊啊———”
這一下中村正一徹底清醒了,拼命掙紮,用力想要掙開女人的束縛,但在體型和力量的壓制下他被牢牢控制住。
他被拖進一間屋子,看到了噩夢裡出現過數次的冰冷鐵鈎,那把一直研磨他神經的鈍刀終于重重的割下。
是夢嗎?這是夢吧……他一定還沒有清醒。
………………
警方按照乙骨的要求,按着筆錄上的問話,将村子裡可能知道這些事的村民帶過來。
小屋裡站了2.30個人,幾乎把本就不大的屋子填滿。其中還有個約莫8.90歲的老人,看起來很糊塗的樣子,都讓人懷疑他是否還會記得今天早晨吃了什麼,更别說問起那麼久遠的事了。
乙骨詢問的目光看向警員,被他一瞅,警員不由的緊張起來。
“是我路過這位老人家裡的時候他,非要過來的,我也不想帶他來,但是他一直吵着也要來,我看他都那麼大歲數了怕把他急出個毛病來,正好他家人也在,就一起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