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阿玉……”溫蒂喃喃地說。

常從和的視線落在溫蒂手上的文件，說：“溫蒂，我當然明白你的想法。”

溫蒂回神，直直望向對面的常從和。

這兩天許聲看人看得很緊，前晚溫蒂隻能小心翼翼地打急電，以及将她在會所房間裡，收集到殘餘“溫玉”血迹的玻璃碎片裝好，放到安全屋，等待常從和做親緣檢測。

現在報告已出，她的妹妹已然找到，她也是時候好好質問對方。

“常sir，不給我解釋一下，你騙了我幾年，還說我妹妹因火災死亡的事情嗎？”

常從和露出一抹苦笑。

随後，他歎了口氣，緩緩說出自己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溫蒂，你在4年前回港，最開始沒錢，隻能在一些有社團背景的小拳館裡工作，因為你認為社團消息流通，說不定知道福利院的情況，知道你妹妹的情況。”

“後來你是當上東和社哪個小頭頭的打手，因為一起社團曬馬的沖突，被我們警方抓住。”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

“我想也許在你進警署的那一刻起，你忽然明白，能幫你找到你妹妹的應該是警察，而不是那些混混。”

溫蒂嘴角繃緊。

這的确是她當年的想法。

“那一天，我在單面玻璃中看到了坐在審訊室的你，覺得你的履曆很不錯，适合安排成我的人，從那以後，我答應幫你找到你妹妹的資料，換你幫我做事。”

“嗯。”溫蒂忍不住低聲應了這一句。

聽到這句應聲，常從和眼神柔和了一瞬。

他知道溫蒂心善。

“我在第二年就找到了火災後，在别的地方重新建起的福利院，雖然院裡的檔案都銷毀了，我想還是得親自前往福利院尋找你妹妹。”

“幸好我找到了。”

常從和注視聽到這句話的溫蒂。

“她過得很好，即使聽不見外面的一切聲音，但看到我這個陌生人的刹那，會善良地對我微笑。”

溫蒂身體微微發抖。

“那一刻，我拿起手機，想告訴你這件事。”

“但當我拿起手機的一瞬間，我猶豫了。”

“那一年，你成功地得到賞識，去到許聲手底下的地下拳館當打手，許聲是一個謹慎的人，所有近他身的人，都要求在社團内部呆夠一定的年份。”

常從和慢慢地說：“許聲是供貨商，能靠近他的機會不多，你是那時候我寄予厚望的棋子，如果你找到妹妹後，就放棄了，那‘山茶計劃’該怎麼啟動下去……”

“所以，我自私地放下手機。”

“想着我可以做到讓你妹妹繼續無憂無慮地留在那裡，等你完成任務後，我再告知你一切，那時候你們姐妹倆就能真正地團聚。”

溫蒂猛地擡起頭，用着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常從和。

常從和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

“許聲做的是什麼供貨商，你現在已經知情了，看到你妹妹幹淨溫柔的笑容，我希望那些被當成貨物來處理的無辜女孩，也能重新擁有那樣的笑容。”

“溫蒂，你就當我是自私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