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可怕了。”
許攸耳畔響起秦箬驚恐的聲音,的确可怕,她昨晚目睹了齊聲争奪身體的全部過程,他毫無抵抗之力,隻能靠外力控制身體,才逃出一劫。
她無措地眼神定格在齊聲烏黑的眼圈上,神情十分疑惑,在清醒的情況下身體被控制,按理說不可能,一定有什麼東西觸發了什麼,才會讓他們做出這樣的舉動。
是什麼呢?血月、黑灰、老婦人、飯菜...這些都有可能。
付立和王婉兒同樣感到不解,他們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他掏出一塊中品靈石,輕輕砸到齊聲懷裡,“你現在狀态不好,先恢複一下狀态。”
這可不是付立的風格,竟會對自己發善心,齊聲将靈石攥在手中,掃過那一雙雙漆黑的眼眸,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麼,但他沒有将其戳破。
“謝了。”他将靈石小心地收了起來,打算等到關鍵時刻再用。
小四咂了咂嘴,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聊天聲,他從美夢中驚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你們在聊什麼?”
此時他高聳的肚子已經恢複原狀,臉上的污漬也在睡夢中蹭幹淨了,唯有衣服上的若有若無的泥灰,表明昨晚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夢境。
“沒什麼,隻是再聊他們為什麼叫不醒。”王斯用力踹了一腳林木,發現他毫無動靜,若不是聽到他的呼吸聲,還以為他死了呢。
小四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似在回味什麼,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他們吃的飯有問題。”
他神清氣爽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環視坐在床上的許攸等人,等他看到齊聲一身狼狽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還好昨天睡得早,不然就和齊聲一樣,飽受折磨。
他可真機智!
李鄲撇到小四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還無聲嘲笑着林木和齊聲,他瞬間失語,一言難盡地挪開視線,王斯無奈聳肩,顯然不打算說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暗自感歎道,這人聰明反被聰明誤,無藥可救了。
顧柔準備好早飯,用衣服随意擦了兩下手,高聲呼喚衆人起床,“起來吃飯了。”
聽到她蒼老的聲音,陷入沉睡中的人們仿佛被按了開機鍵,同時清醒過來。
村長坐在床頭,将疊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穿戴起來,林木和小三則将床簾束回原來的模樣,把木桌重新擡到炕上,亦步亦趨地跟在顧柔身後,幫她幹活。
許攸看到他們氣質完全發生變化,暴躁易怒的林木就像老實的莊稼漢,對村長夫婦忙前忙後,等一切都收拾好,在桌上享用起大餐。
他們就像完美的一家人,正在享受天倫之樂。
這時飯菜對許攸的吸引力已經退去,不像昨天晚上那麼難熬,她看到投射到正屋的光線,暗自琢磨着,難道是因為血月嗎?
齊聲也是等血月褪去後,才恢複了正常。至于小四,看他一臉嫌棄的模樣,絲毫不知道昨晚去廚房偷吃的事情,和擁有記憶的齊聲完全不同。
待用餐結束,村長放下碗筷,鄭重其事地說道,“很高興各位能來這裡做客,但今晚可能還有外鄉人來到顧人村,可我家地方有限,不能容納那麼多人,所以需要将你們分配到村民家中,你們可要與他們好好相處。”
聽到要走,林木瞬間急了,“可是阿婆手藝很好,我舍不得離開。”
見他如此喜歡自己做的飯,顧柔樂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小木,别擔心,沖你這麼喜歡我做的飯,怎麼都會把你留下來。”
說完這句話,她笑眯眯地掃向在場所有人,似在打量評判什麼,“除了小木以外,我們還可以留下一人。”
許攸撫了撫蛇頭,不知道誰會被挑中,是同樣吃了飯菜的小三,還是進行一半的小四,亦或是艱難抵抗的齊聲。
她會選擇誰?
“再選一個姑娘吧。”顧柔向村長請示道,“這樣也算兒女雙全喽。”
村長眸光一閃,十分贊同她的決定,一錘定音道,“那就選婉丫頭吧。”
他可沒給王婉兒選擇權,許攸有些意外地朝王婉兒看去,發現她神情不變,還是從前那副端莊優雅的模樣。
村長似乎很喜歡王婉兒,一開始就對她格外親切,有問必答,但被村長夫婦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還有一件事,如果你們離開顧村,想要再次進來,需要交兩塊白石作為入村費。”他拿出一塊白色鵝卵石,遞給衆人,讓他們一一傳遞查看。
林木端詳着手中的石頭,好奇地問道,“這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石頭,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沒什麼特别的。”顧柔從口袋裡拿出白石,貼在臉龐上,“這是顧人村千年來留下的規矩,顧家先祖特意挑選的貨币,能為我們帶來好運。”
許攸從王斯手中接過石頭,用指甲磨了磨,她可不信顧家祖宗會把一個普通石頭當作貨币,也許白石就是破局的突破口。
看完後,她将白石遞給方雲,無意間看到一幅扭曲的面孔從前方一閃而過。
許攸瞳孔一震,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她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卻看到悠閑喝茶聊天的村長夫婦、竊竊私語的小情侶以及低頭研究白石的方雲等人,他們仿佛什麼也沒看到,氣氛極其溫馨。
可她無法忘記剛剛看到的畫面,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