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濕的汗液和沸騰的溫度,還有她大口的呼吸卻又馬上被吞沒……林千猛地醒了過來。
她躺在床上,心跳如擂鼓。
真的是夠了,連夢裡也沒放過她。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居然和德克斯特作出那種事,雖然衣服未落,但交纏的影子以及可怖的體驗比坦誠相見更讓人羞恥和血脈偾張。尤其是燈光之下,她能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從未見過德克斯特如此失神與醉生欲死的情狀。
林千耳朵紅得滴血,拉起被子,慢慢地縮下去。
她腦袋嗡嗡嗡的,隐約感到有東西在刨她的被子。
“姐姐,”夢裡的人突然出現,黏黏糊糊地喊她,“你讓我看看你。”
“不要。”林千幹脆利落地拒絕。
床輕輕地陷落,她感到對方坐在了床上,然後一下一下地扒拉被她緊緊攥住的被角,像一隻刨窩的小動物:“真的不可以嗎?”
林千的心悄無聲息地也塌陷了點,力道不自覺放輕。
“不行。”她回。語氣已經軟下來了。
“可是我肩膀上的傷口好疼。”德克斯特難掩失落。
肩膀上?那不就是她昨天沒忍住咬的嗎?這麼嚴重?
林千“唰”地掀開被子坐起身,結果下一秒就被撲倒了。
天旋地轉間,一起陷在柔軟的床裡,德克斯特抱着她,腦袋在她頸窩處蹭,金發撓得她下巴癢癢:“再睡一會兒。”
昨晚折騰這麼久,林千确實還有些累,她推了推德克斯特:“那你回你房裡。”
德克斯特不說話了,林千沒想到她的裝死神功有朝一日也被他學會了,她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
德克斯特擡起頭來,灰色的眸子像是霧散開一樣,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緒,林千辨不清,但她被這眼神看得心間發軟,昨夜喝的果酒似乎還在,她恍惚間嗅到了一絲清甜。
“姐姐…你真好看。”德克斯特眼神情不自禁地黏糊地流連了會兒,然後說,“我昨天就想和你一起睡的,但是你不讓。”
廢話,那種情況她敢嗎!
他把襯衫紐扣解開兩粒,露出猶帶血痕的齒傷:“而且,我真的很疼。”
這可憐巴巴的樣子……
“好吧。”林千同意了,同時心虛地觀察他的傷口,指尖覆上,摩挲着周邊的皮膚。
她似乎聽見兩聲短促的笑。
狐疑問:“你剛剛笑什麼?”
德克斯特掀起眼簾,一臉無辜,眼神茫然。
林千懵了,半晌她疑惑道:“那我大概是聽錯了,看來确實沒睡醒。”說完率先閉上了眼。
視覺被剝奪了,其餘感官就更加鮮明。她感受到德克斯特搭在腰上的手,近在咫尺的呼吸與不可忽視的視線。
她強自平靜,忽略這一切,然後逐漸沉入了夢鄉。
這一切是陌生的,新奇的,卻也是令她不自主沉溺的。
他們一直待到周末晚上才驅車離開,雪幾乎未停,這座城市因之展現出别樣風情。
曲折的木棧道聯通海灣,雪花飄飄落入海中融化,天鵝優雅地遊弋。
她從大衣中掏出手,接了片雪花躺在掌心,自然塑造的無比精巧的結構轉瞬就被人舔舐融化。
林千驚異地收回手,瞪大眼:“你幹……”
幹嘛突然舔她的掌心,她四處環顧,好在沒人往這邊看。
德克斯特鉗住她的雙腕,俯身與她對視:“不要看它們了。”
林千在離開時才反應過來德克斯特口中的“它們”指的是什麼。
她不就是多看了一會兒天鵝嗎?!
他們回了江城,這裡還未下雪,也沒有德克斯特讨厭的天鵝。背靠傑西卡這顆大樹,程家的老妖怪們動作收斂了許多,再加上厚積薄發,翼生如今已經打出了些名堂,公司制度和人事日益穩當,林千也不用像從前那樣對其未來發展感到風雨漂泊。
但另一件事卻時常讓她膽戰心驚。
德克斯特的膽子愈發大,或者說,逐漸暴露。他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林千的辦公室,說她的口紅花了,借着視線死角在半透明隔間裡親吻她。誘使她發出竭力忍耐的低吟,而後更興奮地長驅直入。在門外腳步聲逼近時仍不放開,直到險些被發現的前一秒才戀戀不舍地揉捏她的後頸消失。
在被前來彙報的下屬追問塗了什麼口紅,居然這麼豔麗後,她氣勢洶洶地找到德克斯特算賬。
她指着自己的嘴唇,剛要控訴對方的罪行,正在看平闆的德克斯特忽然烙下一吻。
林千被弄懵了,德克斯特的神情卻帶着…縱容?應該不是。
她不理會他的打亂,重整旗鼓:“你,不許在我辦公室幹那種事了!”
德克斯特故作疑惑:“哪種事?”
見林千被噎了,笑意加深:“那去我辦公室可以嗎?”
林千戳他臉頰,忿忿地說:“也、不、可、以!”
德克斯特忽地側頭,将她的指尖含入,齒尖撕磨,眼皮一掀,勾魂攝魄似的。
“好玩嗎?”他問。
林千慌亂撤出,另一隻手蒙住他的眼睛。
德克斯特因着後仰的動作喉結一覽無餘,他喉頭滾動,性感得讓林千渾身發熱,她不知該說什麼,隻好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想起看房子了?”
他平闆上似乎是個房源信息的文檔。那夜的海邊院落她後來問過,德克斯特言,她提過為何不買些房産。
這本是她随口一提,因為當天商務宴上聽某某老總又置辦了幾處房産,印象裡德克斯特卻對此無甚興趣,沒想到,他真讓廖聰買下了。買下後還忘了,要不是去那邊度假估計得為房地産商做慈善了。
無怪那天晚飯時看手機,說讓廖聰發了點資料過來。
德克斯特仍維持着姿勢,他甚至微微地調整了下,以此讓自己更舒适,他也不惱,誘哄道:“你看看,有喜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