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獸?”小公子頭皮發麻,驚慌的喊道,“玄劍四周怎麼會有這樣龐大的野獸群?”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就選擇了逃跑,可沒跑幾步,就碰見了前方而來圍的妖獸。
那妖獸緊盯着他們,巨大的瞳孔在黑夜裡散發着光芒,口下流着涎水,顯然已經想好怎麼把他們幾個細皮嫩肉的仙人拆吃入腹了。
再往後一看,很好,根本沒退路。
“跟他們拼了!”小公子攙着手拿出劍,大喊着給自己壯膽。
男人欲哭無淚:“可不得拼,不拼能咋的?”
随後他沖上前去将一隻妖獸打退,暫且破開了一個口,又推了身旁那人一把,囑咐道:“快回去報信!”
“是!”那人咬牙應道,在衆人的配合之下成功将他送出去,然而沒走幾步,這個承載着衆人期望的人的腦袋就被一顆石子貫穿了,額頭的血洞濺起一抹血花。
“吼!”妖獸趁人之危,興奮不已,一口咬住那人的腿,三兩下把那人嚼得嘎嘣脆。
就在幾人驚懼之時,男人身後撲來一隻妖獸,一口将他攔腰咬住。
“啊——!!!”
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緊接着一根繩索從天而降,将他吊起,從獸口之中解脫出來。
他被吊在樹上,極其狼狽,待他反應過來往上看時,恰好對上了一個少年深沉的眼眸。
那少年站在樹枝上,扶着樹幹冷漠地看着他,掩映在樹葉斑駁的陰影之中,他身後是一輪凄清的銀月,蒙了一層霧。
男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少年那雙眼眸……像是從他背後那輪月上摘下來的似的,冷清,戚戚,沒有一絲感情。
他此刻無比後悔,眼前這少年,正是今天在面館時遇到的那個。
少年靈活地邁步而來,輕擡手二指一夾,将他胸口處的那張符箓拿走。
“它的主人在哪裡?”
男人沒法回答,于是在霧九冽眼裡成了甯死不屈,二指中一張葉片似刀光劃過,在那繩索之上不緊不慢地輕輕割着,發出呲呲響聲。
那聲音不大,卻讓他頭皮發麻。下方的野獸正盯着他張開嘴,如果他現在一掉下去,立刻就會被分屍。
于是他大聲喊着:“我不知道!我隻是看他眼熟,那是玄劍的東西,你找的人肯定來自玄劍,而且還至少是内門弟子,内門弟子總共就有二十幾個,你去打聽一下,肯定能打聽出來的!”
眼下他說的這些,才是肺腑之言,霧九冽點了點頭,收回割到一半的樹葉,那葉子從半空中垂落,将男人的臉劃破。
少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去了玄劍,四處打聽,但是沒有人願意告訴他,無所謂,他想知道的話,打一頓就好了,這些人往往在受了點傷之後,才會告訴他想要的東西。
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妖把玄劍搞得一團糟,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這件事傳進了老宗主耳中,老宗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于是便讓人為霧九冽放行。
一看到他,老宗主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着這個小乞丐一般的少年喃喃地喊道:“像,實在是太像了。”
“這……”旁邊一長老看了,亦是大驚失色,滿堂都是欲言又止,一時間氣氛有幾分奇怪。
霧九冽警惕的看着周圍這些人:“我要找這個符箓的主人。”
“在這裡住下來吧,你是個好苗子,可以挑一個人作為你的師尊,學習仙法。”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嗡嗡的讨論聲,隻聽說過師尊挑徒弟,何時聽過徒弟挑師尊了?憑什麼,就因為他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兒子嗎?
然而身處議論中心的霧九冽卻渾然不覺,他隻倔強的說:“我要見這個人。”
老宗主歎了口氣:“你暫且在這裡住着,等到你修為有成,我自然會讓你見她。”
無視了身邊人的欲言又止,霧九冽在玄劍待了數年,直到某日他整理圖書時,突然發現,那上面寫着——
玄劍第六十三代精英弟子人物傳記,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翻到其中一頁,他瞳孔猛然收縮。
那是一位女子,低垂着眉眼,卻依稀可以看到與他有幾分相似,無論是神态動作,都有幾分銳氣透過紙張撲面而來。
然而長相并不是讓他最在意的,真正讓他心中一驚的,是上面畫的那幾個她獨創的符箓,那上面的符文與他那張極其相似,不是說一模一樣,而是某些小細節,起頓筆的習慣很像。
他發瘋一般去了解這個人,翻遍了她所有的事迹,然而書上卻對此女子的記載甚少。
經過幾年的學習,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對人類社會一無所知的少年了,他不再相信虛僞的宗人,他一邊像往常一樣生活,一邊暗中尋找着線索,待找到後,義無反顧地獨身前往了腐毒森林。
這森林雖比妖界的兇險,在霧九冽眼裡卻大差不差。
“抓住了,抓住了!”随着一陣歡呼聲落幕,幾人走出,相互搭着話。
“不知道今天抓到的是個什麼,要是一頭鹿就好喽。”
“打着什麼吃什麼吧,你擱這許願呢?”
撥開草叢,看着被捆在中間夾住了腿的少年,幾人失望道:“怎麼是個人?”
?是人才更不對吧。
“等等,”一人懷疑地按住他沒有讓他向前,“小心點兒,這裡怎麼可能有小孩子呢?”
衆人一陣沉默,就算是玄劍要派人對他們趕盡殺絕,也不至于派一個小孩子來吧?
“诶,你們不覺得他長得和黎月有點像嗎?”
突然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衆人紛紛向那少年看去,那人繼續補充道:“這也太像了吧?你看他那雙眼,警惕的時候跟黎月一模一樣。”
“快來看看,黎月,這兒有個小孩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是不是你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