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芝眼神一狠,打定了注意,“聖上,我家姑娘死的冤枉,不知道那兇手使了什麼法子,竟如此多的設計,我對姑娘忠心耿耿,望聖上主持公道!”
話音說完,她遠遠的看了這邊一眼,嘴角滲出血絲,撲通一下子倒在地上,斷氣了。
猶豫燕蘭星跟林巧雪站的是一個方向,隻不過林巧雪往前一點,所以周圍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林巧雪身上。
唯有謝慎之不動聲色的看了燕蘭星一眼。
聖上面前死了人,再加上在林巧雪身上搜出來的證據證據确鑿
沒等謝慎之說話,福甯公公看了眼聖上,快準狠的開口,“大膽林氏女,因自己私心,誣陷盛陽郡主,嫁禍公主府婢女,害死國公府嫡次女沈蓉,你可知罪。”
這些罪名想座大山一般壓下來,林巧雪跪在地上神情一片恍惚。
福甯公公看她不搭話,微微垂眸看了眼聖上,又繼續道:“可憐林侍郎忠心耿耿,怎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你認不認罪?。”
林巧雪什麼話也聽不見去了,她搖搖的擡頭望了眼長公主,知道自己是難逃一死,又看着上邊的天家嘴臉,心裡止不住的發寒。
她果真就是一個替罪羊,她在林家不受寵,想攀個高枝,結果将自己給搭了進去,反正自己橫豎都是一個死字。
林巧雪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突然她重重将頭一磕,“罪女認罪,但也跟長公主脫不了關系,長公主剛才見沈三姑娘死後,便知會過下人,說賴在燕蘭星身上,讓兩家攀咬,還說沈蓉死在公主府晦氣。”
她跪着膝行兩步,聲音很大,“臣女認罪認的是自己誣蔑,真正害了沈三姑娘的就是長公主府裡的人!臣女看到一個老嬷嬷穿着宮裡……呃。”
林巧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刀尖從她身後穿過向前露出一節,雪白的劍尖被她的血染的鮮紅,一滴滴的血落到地面上。
她死了。
她的屍體倒在地上,身後是穿着侍衛服的副将,“聖上贖罪,臣看這罪女瘋瘋癫癫,唯恐她傷了聖上,還請聖上責罰。”
淩帝臉上已經鐵青了,仔細瞧去慶國公臉上也不好看,他這位子是傳下來的,他得到這個爵位實屬不易,原本沈蓉的死在他心裡隻傷懷了一點,緊接着便是想要撈些好處,可沒想,竟是這般情況。
他沒他爹的魄力跟本事,隻想安穩穩的當他的慶國公,卻沒想皇家忌憚國公府到這個地步。
福甯公公看着淩帝臉上黑沉沉一片,也不敢觸聖上的黴頭,隻好站在一旁當個挂件,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燕蘭星眼眸一閃,林巧雪說是個宮裡的嬷嬷,那就是跟宮裡人有關,那包毒藥原本是放她身上的,也就是說宮裡有人在害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在山崖低害她的是不是一波人。
她心思繞了兩圈,越想越覺得身子發冷,倘若她真的背上了殺害國公府女兒的名頭,那她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更可怕的是,她爹燕淵本就因權力大加爵快而受到排擠,若是跟國公府真的結下梁子,那就是得罪了大半的官員。
京官排外,她爹風頭盛,若是國公府裡的那些門生給她爹使絆子,今日少糧草,明日少馬匹,那可如何是好?
她隻覺得心裡發涼,明明天氣不冷,卻讓她如置冰窟。
她胸腔裡被一股莫名的情緒給填滿了。
燕淵是守衛北疆的将軍,是護在大乾邊境的一道盾。
可護在盾裡的人嫌他太過堅硬,在裡面試着擊碎他。
憑什麼?為什麼?
燕蘭星一身憤懑,她是第一次如此直面皇家無情。
她是為靖北候府這麼對年的如履薄冰感到委屈。
也覺得憤怒。
淩帝眉眼淡淡,他原本轉的急的珠子緩了下來,又恢複個古井無波的模樣,他眉眼威嚴厚重,淡聲道:“禦前殺人,确實該罰,念在護上心切,自己去領三十大闆?”
那侍衛副将低頭行禮,點頭退下了。
“林氏女殺害國公府嫡次女,林侍郎教女無方,剝奪職位流放南嶺,長公主趙葶禦下不嚴,府内仆從全部轉賣,另發俸祿半年,慶國公痛失愛女,朕心同傷,賜黃金三百兩,另……”
國公府裡有三位公子,也是到了該出仕的年紀了,但淩帝心思繞了一圈,說出口的話成了,“封國公府大娘子為一品诰命夫人,還望卿勿痛悲傷身。”
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慶國公盡管心有不甘,但也沒有什麼話說,隻能謝恩了。
淩帝很滿意他的識相,有看着燕蘭星道:“盛陽吓壞了吧。”
“往日太後總念着你,拿你當自己人疼着,今日受了這般委屈,朕要不好好補償你,怕你哪日又拿了牌子進宮去跟太後告狀呢。”
淩帝是笑着說的,話裡都是對小輩的關心跟打趣。
但燕蘭星知道,這是淩帝在敲打她,不要什麼事都要找太後。
“盛陽說說,你想要什麼,隻要不過分朕都能答應。”
淩帝眼裡的笑意不達眼底,這是當着衆人明晃晃的偏愛。
若是别家貴女,哪裡能跟聖上提要求,早就跪地感激還她清白,怎麼還敢要賞賜呢?
他話說完,無數道豔羨的目光落到燕蘭星身上。
燕蘭星背挺的筆直,對周圍投過來的視線視而不見,
“臣女要什麼聖上都能答應嗎?”
淩帝的眼睛眯了眯,“隻要不要天上的太陽,朕都可以賜給你。”
燕蘭星擡眸,一字一句钪锵有力。
“臣女燕蘭星,要同陸玄瑜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