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認識的字或者意思,你攢一攢跟我講,我先把物理書順一順。”林佩玉見他表情,知道他基礎差,語氣放緩多了點耐心。
馬志強點點頭,手指揪着這厚厚一本書頁,沉重而無奈。
這邊兩人湊在一起互幫互助?那邊孫建國和杜麗麗也組成了個學習小組。
杜麗麗占了領導地位,她說學什麼孫建國就翻什麼。
也許是基礎相對比較好,孫建國打開數學課本倒沒有馬志強那麼艱難,口頭演算了幾筆算術題都很順暢,一算就沉浸下去。
碰到口算解不出的題還拿了根碳磨了磨,在地上演算,很有書呆子的架勢。
杜麗麗倒是訝異地多看了他幾眼。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孫建國也一樣,杜麗麗也探頭去看題目,對着他地上演算的步驟推下去,得出一個和他一緻的正确答案。
她真是小看他了,她眼光還真不錯,尤其是她往馬志強那苦大仇深的痛苦臉上看去,心裡升騰起一股難言的得意。
學習上她對象勝了林佩玉的對象,等于她赢了一把。
她拿起自己的政治書翻了起來,嘴角不自抑地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等結束學習,孫建國和杜麗麗先下山了,林佩玉又和馬志強囑咐了配藥的事。
“你放心,我會去配的,如果高錳酸鉀和青黴素沒有,其他消炎的藥行不行。”馬志強又牽起她的手,柔聲問着。
女孩子的手可真軟,怎麼摸都很舒服,不過指節間還有點凍瘡疤,他得買點護手油給她,知識分子怎麼可以傷了手。
“可以的吧,都是大差不差的效果,你先去配,我再翻翻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藥能用上。”
手也握得差不多,暖和了不少,林佩玉就松開了:
“明天傍晚我再過來,你記得把不懂的地方都理出來。”
怎麼還惦記着讀書,讀書有什麼好的,馬志強心底抱怨。
看着人家走了幾步他才記起什麼,快走幾步跟了過去:“阮明暄家的地址能不能給我一個?”
“?”林佩玉眨眨眼不解,要地址幹嘛?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被林佩玉探究的眼神盯着,馬志強也沒有把那張工作轉讓協議的事情托出,既然都不是親兄妹,少點牽扯最好,他總覺得阮明暄那家夥對他對象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看不出什麼貓膩,林佩玉知道馬志強是不想讓她知道,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事,便告訴了他。
馬志強反複背誦着那一串地址,跟林佩玉揮揮手再見。
到了屋裡把爛攤子收拾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連個離别的懷抱都沒有。
都不哄哄他被知識打倒的小心靈。
算了算了,來日方長。
第二日清晨睜了眼,馬志強又複習一遍昨天的地址,全副武裝下了山。
他今天行程比較緊,先去隊長家開個條子,好充當介紹信,再去郵電所把那份工作轉讓協議郵寄過去。
到了隊長家,他建國嬸子見了他趕緊指指裡頭,示意今兒人在。
他笑了笑,又和他嬸子聊了一會兒天,才掀開簾子進去。
床上支着個小矮桌,馬建國嗦着煙正對着一張圖鑽研呢,連久未見到的放大鏡都找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照過去。
“叔,開個條子給我,我配點豬要用的藥。”
馬建國見是馬志強來開條子,連忙放下放大鏡問了一句:“豬生病了?”
“沒有,先備點防着點,冬天豬容易生病。”馬志強臉不紅心不跳,半點沒有扯謊的心虛。
馬建國寫了條子,又簽了字蓋上章,“那你注意點好好養,昨兒我路過公社聽了一耳朵說是大馬村死了好幾隻豬呢,在獸醫站裡造反呢。”
這事他知道,他那隻小病豬還是人家手裡撿漏撿來的。
隻不過不能對外人講。
沒錯,這時候大隊長就成了外人了。
“那我先過去了。”馬志強拿了條子沒有多待就走了。
“這小子,跑那麼快做啥。”馬建國笑罵一句,接着幹他的活。
隻不過對照着圖紙又開始發愁,“這個報廢手扶拖拉機要怎麼修才能用呢?村裡也沒有個能耐的人可以問,光有圖紙也看不懂啊,要是明暄那小子在就好了,專業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