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然怎麼辦?”莫尚安錯愕。
誰知道。
你和郁玖頤在休息室的時候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還好意思問他?祁連近回答不了。
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哪還管得上朋友,隻想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對比起來,他都說不清他們誰更可憐一點。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翩翩起舞的二人身上,各揣心思。
其實郁玖頤不太喜歡也不擅長跳舞,更找不到在音樂中轉圈圈的樂趣,但是自古以來,宴會裡可以做的事情就這麼幾樣,與人聊天更費腦筋,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消磨時光,索性随波逐流。
謝道然的舞技還不錯,帶領着她的步伐。不需要考慮很多,她隻用跟随他的節奏輕輕搖晃,像身居搖籃中般昏昏欲睡。
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剛看你半天沒下來,我都準備上樓了。”謝道然說。
郁玖頤不喜歡開通訊器,每次找她都得用最傳統的方式。
突然的人聲令她驚醒,發現自己的額頭快要掉到他的肩膀,說不定早已被人誤解成郎情妾意的互動,隻不過與其他人的翩翩裙擺比起來,她更像個飄蕩在舞池的幽靈。
“有什麼事嗎?”郁玖頤問。
謝道然擡高右手,領着她轉半個圈,鎖住腰身:“沒有。”
兩人的距離變得比剛才更近,他有意低頭,嘴巴放到她的耳邊。
“你對尚安的印象還不錯?”
郁玖頤不知他何出此言,回答:“他和你是朋友,當然要友好相處。”
“祁連和我也是朋友。”謝道然歪頭,掃向場邊站立的兩人。
感受到他的視線,莫尚安将酒杯舉到半空,似是在為他的舞蹈喝彩。
提起祁連近,郁玖頤的反應依舊不甚友好。
同樣的關系,态度卻截然相反。
謝道然與郁玖頤對視,想要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一些内容,但他隻看到一潭死水。
郁玖頤的眼睛是有神的、靈動的,飽含恰到好處的霧氣,随時都是濕漉漉的樣子,笑起來,虹膜中的光點尤其閃亮。但當她刻意把情緒收起來時,眸中的光就一并黯淡下去,讓他什麼都讀不出來。
“莫尚安說話比祁連近好聽。”郁玖頤敷衍道。
“你剛說你們沒聊幾句。”
“那也比祁連近有意思……”郁玖頤突然感覺到咄咄逼人,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有種被查崗的不舒服,“道然,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他們不在交往當中,連開放式關系都不算,郁玖頤沒有義務向他闡明所有。
兩人相握的手舉在半空,寬大的袖子裡露出藕一樣的手腕,翡翠手镯懸挂在那,強烈的舞池燈光照着龍石種的溫潤熒光。
謝道然像沒聽到似的,仍在追問:“你說的‘我們’,指的是誰和誰?”
盤問的語氣讓人越聽越煩躁。
本來就對跳舞興緻缺缺,這一下更是心情全無,郁玖頤的舞步戛然而止,音樂還在流淌。
一動不動對視的二人在舞池中格外顯眼,她的表情微惱:“你到底要說什麼?”
“剛剛尚安下樓,我在他身上聞到很濃的檀香味。”謝道然回答。
他知道他等不來郁玖頤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