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低頭研究了一下,那塊鐵牌上隻有一個“毛”字。
“重新說一下,我叫毛小豆,家父是司州刺史,常年鎮守虎牢關,你們手上的是我的信物,在你們接手的瞬間我就用我家的獨門秘法在你們身上留下了記号。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拿着這個信物去虎牢關登記軍籍,超出時間的話,我父親手裡的人就會憑着這個記号天涯海角地追殺你們。”
“謝少将軍信任,我倆一月之内必到虎牢關下。”
這兩人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就不再猶豫了,站起身一抱拳脫下自己的軍服隻留了裡衣,拿了包裹後就想要準備告辭。
“把你們的□□留下吧,總要有人替你們在這邊收拾一下善後。”毛小豆又看向阿拓,“你把他倆送出去,再替他們指個路,小心别驚動到别人。”
有熟知軍營路線的阿拓引路,那兩個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最後很順利的就讓那兩個人平安離開了軍營的控制範圍。在确信自己徹底脫離劉毅的掌控之後,這兩人齊齊下跪給阿拓磕了三個響頭以謝他和毛小豆的再造之恩。
這兩個人就像是在這個亂世裡掙紮的一種普通人的縮影,一生命運随着那些大人物們一個簡單的決定而變化,半點由不得自身。目送着那兩人離開的阿拓歎了口氣後又在這處林子裡獨自站了一會,直到一陣飛鳥振翅之聲在耳邊響起後才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大營。
“我們是不是要回去僞裝一下自己的失蹤?”
送人前後花費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的阿拓回到軍帳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現在正好可以讓他們兩個回去制造一點倆人半夜失蹤逃亡的痕迹,第二天再被人發現的話剛好就能作為他們突然消失的掩飾了。
“嗯,走吧。”
毛小豆跟着阿拓又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軍帳,本來同帳的人還在奇怪這倆人怎麼這麼晚還不來睡覺,這會看他們回來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們倆啊,真是攻城營裡野慣了,軍械營哪能這樣的,下次再超時不歸我可要去禀告隊長了。”同帳的人一邊勸一邊警告了幾句,阿拓和毛小豆裝作心不在焉地應了。那人看他們倆神色不太對勁,但終究天色太晚急着就寝下也就沒再追究。
他倆等着整個軍帳裡的人都睡熟,然後學着剛剛那倆人的樣子脫了軍服,再把它們卷起來塞在鋪蓋裡裝成有人在睡覺的樣子,接着就各自拿了行李出了軍帳。
阿拓一出門就開始故意留下一些兩人連夜逃亡的痕迹。比如扯出一些碎布料挂在路過的路障之上裝成是他們因為逃跑時太過慌張,衣服挂到也沒發現的樣子,又對着離他們軍帳最近的樹林的方向踩了幾個腳印等等。總之他忙活了大概半個時辰,一邊帶着毛小豆繞過夜間巡邏的士兵一邊把這些痕迹都做完了。
徹底告别軍械營身份的這兩人又一路轉回軍械司那倆人的軍帳那裡,穿上他們留下的軍服,又戴上那兩張□□後徹底取代了對方的身份。這一次因為帳篷是他們兩個一頂的原因,他們有時間做的很仔細,還特意在軍帳内多點了幾根蠟燭,檢查了各自的易容完全還原了原來兩人的樣子之後才真正入睡。
第二天一早,本來軍械營那裡出了兩個逃兵的事情是要鬧着找一找的,然而劉毅不知怎地又臨時發現了戰機,于是整軍匆忙對着對面的城牆又發起了新一輪進攻,而毛小豆倆人才剛扮上軍械司的人,就又被送去了戰場。
144.
還是那座熟悉的城牆,隻不過這一次毛小豆和阿拓的位置一下子從隊伍的最前方換到了隊伍的最後方。
軍械營在進攻時也是與軍械司的人共同搭配的,軍械司的人每人負責若幹架軍械,軍令來時,由他們憑借經驗給出校正後的參數,再由軍械營的人操作完成進攻。但是每一個軍械司的人他們判斷參數的标準都是很個人的,有人喜歡用絞盤作為指針,有人喜歡用絞筋上某個他個人習慣的留痕,還有人純粹用軍械上的木紋來做标杆。
總之因為個人習慣不同,每個軍械司的人才要嚴格地訓練和自己搭配的軍械營的士兵,務必保證戰時他們能聽懂自己的指令。就連使用的軍械也要自己親自保養,這樣才不會臨時換了一架自己不熟悉的,連要怎麼喊參數都不知道。
盡管阿拓和毛小豆已經被調入軍械營有一陣了,但他倆熟悉的也就隻有其中一架投石機而已。在要上戰場前,阿拓曾經問過毛小豆,其他這些軍械他都用得來嗎?别到時候他們這邊的準頭奇差無比,那樣會被軍營裡的人看出破綻來的。
“沒事,我看過他們做的筆記了,他們倆習慣用什麼來做标杆這些我都已經記住了。”不同于阿拓一臉沉重,毛小豆答得很輕松。
“那樣就行了?”在阿拓不擅長的兵種裡,軍械營絕對是其中之一,“可是進攻的軌迹難道不需要我們自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