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把它修得和以前一樣啊,真是懷念啊……不行,這麼好的院子,我一定要把它當成祖屋傳給誰才好。”
諸葛承壓根不在意拓跋珪硬塞給他的那堆封賞,嘴饞時能指揮皇帝親自給他做飯的人,壓根就不在乎那些公爵王位之類的虛名,甚至在得了封賞之初就把那些東西的繼承人全部定成了拓跋嗣。
但現在看來,這處院子不在那些他不在意的東西的行列裡,它甚至美好到諸葛承想找個繼承人好好地替他守着這處院子了。
“要不……再過兩天讓嗣兒帶那個毛小豆過來看看,如果是個好孩子的話,我就認他當個幹兒子,那麼這間院子也好,還有一些其他我自己的東西将來都可以傳給他。那樣,等嗣兒準備重用他的時候,别人就不會說他沒有根基了。”
“你以前還說嗣兒看上人家的兒子,嗣兒隻是要他出仕,你到好,别人家的兒子你要直接認來當自己的兒子了?”拓跋珪嘴上笑着調侃,手上卻不停幫諸葛承把披風又再拉拉好,别讓車窗裡灌進來的風吹到他。
“怎麼?不行嗎?你不是說據你觀察,嗣兒和這個毛小豆之間,也有那麼點當年我們倆之間的味道。那無論從哪邊算,他都應該是我兒子了。既然如此,不如幹脆我就直接認了人家就好,也省得嗣兒瞎折騰了。”
“不過話說起來,毛小豆聽着不像是個世家子弟的名啊,他這個爹看起來也是個妙人,這孩子在家裡的小名不會是小豆子之類的吧?”
“陛下、丞相,我們到了。”
在諸葛承還在車裡編排毛小豆的名字的時候,卻被替他們駕車的侍衛臨時打斷了,剛剛看着沒離多遠的院子,這會功夫自然就到了。
6.
拓跋珪揮了揮手讓侍衛先行離開,自己先下了馬車後轉身又把諸葛承抱了下來。他們倆少年時都曾經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在天下遊曆過,因此并不像那些天生的貴人那樣時時刻刻需要前呼後擁。
相反的,這樣沒有旁人的平淡獨處才是對于他們來說彌足珍貴的時刻。
拓跋珪牽着諸葛承的手進了院子,在怕他受風和讓他多看一會風景之間猶豫着選擇了後者。倒是諸葛承自己在院子裡張望了一下後就自己主動進屋了。
“帶我出來看這座院子,又讓我在院子裡站着看了那麼久的風景,你這麼由着我,反倒讓我覺得我好像要沒有明天了。”
“阿承,我不是……”拓跋珪想要解釋,卻又确實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還怕自己越描越黑讓諸葛承陷入這種忌諱的想象裡,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什麼補救。
而諸葛承卻在這時用掌心輕輕地擋住了拓跋珪的嘴唇,那個過分輕柔的捂嘴動作讓拓跋珪一時愣在了原地。
“沒事的,阿拓,我現在想喝魚湯了,好不好?”任何時候,諸葛承的笑容就是能帶給拓跋珪安定的力量,讓他的思緒在一片愁雲慘霧裡找到光明的方向。
“好,你先好好坐好,我去給你炖魚湯。”
如今的拓跋珪自然不需要親自釣魚了,下人們早就把今天伊河裡新鮮捕獲的活魚養在了廚房的水缸裡,甚至因為伊河裡沒有什麼名貴魚種,他們又去别的地方搜集了幾條好魚放了進去。
但是真正的好廚子是不會挑剔食材本身的,何況在他們的回憶裡,本來當年吃的也就是拓跋珪随手釣上來的各種雜魚。所以拓跋珪依舊重複着當年的選擇,從魚缸裡撈起幾條普通的魚處理起來。
很快炖魚的前期工作都已經完成,再三确認了火候沒什麼問題後,怕諸葛承一個人待着無聊的拓跋珪就趕緊又去了諸葛承那裡。
而此時的諸葛承在對着一塊沙盤發呆。
“阿承!!”以為諸葛承又失神了的拓跋珪幾步沖過去從背後抱住諸葛承,換來對方奇怪的一眼回視,而拓跋珪幹脆也不掩飾自己的驚惶未定,甚至還把諸葛承更用力地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又失神了。”
諸葛承也不介意拓跋珪的一驚一乍,畢竟他現在的确像個捧在手裡都會自己碎掉的瓷器。于是他幹脆換了個更舒服的角度靠在對方懷裡,更坦然地接受了對方的小心翼翼。
“你連這塊沙盤也找人重新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