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你先别動。”
諸葛承匆匆安慰了拓跋珪一句後又沉浸在對方的脈象裡,拓跋珪倒是真的沒再動了,然後諸葛承搭了會脈後又轉過身将雙手貼緊拓跋珪的頸側。
“你現在覺得冷嗎?”
“本來是冷的,但阿承這樣給我捂着就不冷了。”
拓跋珪見諸葛承真的沒事的樣子,回應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帶上了點玩笑語氣,然而諸葛承一臉嚴肅地看着拓跋珪,又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我是說真的,你現在到底冷嗎?”
“多少……有點?”拓跋珪仔細琢磨着諸葛承的表情,斟酌自己的回答到底是該大事化小還是實話實說亦或者誇大其詞,但在諸葛承認真嚴肅的表情下,最後還是選擇穩妥點說實話,“冷,但還不至于要命。”
“那就奇怪了,你的症狀也很明顯,你自己也有感覺,那為什麼脈象上一點都号不出來?你的脈象就和今天早上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不像是寒氣入體發作了的樣子。”
“号不出來不就是沒事的意思?”隻要諸葛承人沒事,拓跋珪就覺得天塌不下來,他這會過了點時間後也覺得身體沒有那麼冷了,所以幹脆拉起諸葛承準備離開這塊被他的殺氣糟蹋地沒法待人的地方。
無論是諸葛承自己剛剛的不藥自愈,還是拓跋珪的脈象不顯,無不顯示出桃源鄉的另一種反常,但諸葛承暫時對此也沒有什麼别的想法,隻好順從地跟着拓跋珪遠離剛剛出事的地方。
“雖然我們人都沒事,但這點藥全糟蹋了。”等諸葛承有空檢查自己的藥簍的時候,果然發現剛剛拓跋珪的殺氣是誰都沒放過,這裡面的藥一株都不能用了。
“呃……那趁現在天色還早,我陪你再找找?”為了将功折罪,拓跋珪動用了一點兵家秘法,然後幸運地發現不遠處山坳裡應該有一個鹿群,“人參沒了,鹿茸可以嗎?”
“鹿茸?哪有鹿?”
果然諸葛承一聽後就躍躍欲試起來,在拓跋珪的引路之下,這倆人繞到了那個山坳的上方,為了怕驚動鹿群,他們一起躲在一塊巨石後方探出頭來觀察下方的鹿群。
“嗯,現在的時節不太對,鹿群是有了,但沒有鹿茸啊。”
諸葛承的眼睛掃過底下的鹿群,一共十來頭雄鹿都還沒脫角,每一頭都頂着已經硬化分叉的骨質角倒是看着很威武雄壯,卻根本不能拿來入藥。
“沒有鹿茸嗎?”
拓跋珪的聲音很尴尬,他也隻是知道有鹿茸這味藥而已,至于鹿茸到底是什麼樣的生長規律他是完全不懂的。得知本來想用來将功折罪的東西如今毫無用處,還讓他們巴巴地多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拓跋珪也隻好摸摸鼻子自認倒黴。
“那我們就先回去吧,一會天就該黑了。你剛剛不是也給我号過脈了嘛,哪怕發作了都号不出來,說明也不嚴重,所以這藥就算不換也不要——”
拓跋珪還在那裡安慰諸葛承的時候,卻被諸葛承一個手勢噤了聲:“噓,那頭小鹿頭上開始長角了,那可是初角茸,應該是最能對你的寒症的那一種了。”
“你等着——”拓跋珪剛要取下背後的弓箭時又被諸葛承攔住了。
“取鹿茸可以不必殺生的,難得别的鹿都沒還沒長茸角卻隻有它長了,偏巧又是最難遇見的初角茸,可見這隻小鹿和你我有緣,我們又怎能卸磨殺驢倒過來取它性命呢?”
“行吧,左右就是多費點功夫的事。”
有拓跋珪的兵家手段在,整個取鹿茸的過程還算順利,雖然諸葛承一開始手法不太對讓小鹿的角上多挨了一刀,好在他調整的及時,大概也就是今年會在小鹿的角的根部留下一條痕迹,到明年等它自己換完角後這條痕迹應該也就自然消失了。
諸葛承在弄完後還拍了拍這隻小公鹿:“你别害怕,過幾個月角會再長出來的,這片山林裡你能吃的東西多,但會吃你的猛獸也多,你要小心點躲過它們,這樣才能順利地長大,以後你也會有和其他同伴們一樣漂亮的分叉大角的。”
那頭小鹿自然聽不懂諸葛承到底在說什麼,但因為拓跋珪的秘法還在生效,所以它即使被割了角也沒有暴躁到想要攻擊諸葛承和拓跋珪。在确定小鹿沒有其他問題後,諸葛承又把它放歸到它的族群之中。
“我們也走吧,有了這根鹿茸再加上幾味藥材,你的這個寒症我就能想想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