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後的世界總是詭異的,離暴雪過去才兩天,快半人高的積雪就已經完全化幹淨了。
隻剩下豔麗的太陽高挂于碧藍的天幕上,炙熱的空氣還隐隐有幾分扭曲,道路幹燥,不見一絲泥濘。
各種不曾聽過的動物叫聲也漸漸出現在周圍,似乎透露出某種急切的信息。
被這些聲音影響,唐月白自起床後就有些隐隐不安,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迫切感,讓她覺得不該這麼安逸的待在家裡。
所以見天氣晴朗,她決定今天進趟山,多收集點物資,免得後面又被迫困在屋裡啥也幹不了,隻能消耗空間裡的食物。
目前對她來說,加緊囤物資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做法之一。
第一次上山,唐月白也沒什麼經驗,隻能先全副武裝自己。她穿上輕薄的登山服和登山靴,将袖口和褲腳紮地緊緊的,免得有什麼東西鑽進去。
随後把能用到的各種工具準備好,放在空間方便拿的位置,又在腰間别來一把匕首和一個小袋子,袋子裡放着打火機、驅蟲粉之類的小東西,除了這些,手裡則拿着一根粗長的棍子和一把磨的鋒利無比的柴刀。
上山不比在地面探索容易,在山裡,資源豐富的同時也會伴随着各類危險,不但要注意毒草毒蟲,還要防止被熊、老虎、狼等各種大型動物偷襲。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動物變異成什麼樣子了,危不危險。
唐月白準備好後,鎖門,從屋後朝大山前進。
她拿着棍子敲打前方長滿雜草的地面,時刻警惕着周圍,以防出現意外。
待她身形漸走漸遠時,離後院圍牆不遠的一顆高大茂密的樹上,跳下一個年輕男人。
他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身姿英挺,蓄着一頭烏黑短發,看着像被狗啃過一樣,但也絲毫掩蓋不了他出衆的長相。
隻見年輕男人手裡緊緊拿着一柄長烈羌,腰間挂在匕首和各種工具,随後緊跟着唐月白的方向而去。
唐月白走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抵達山腳。肉眼可見的,山下的植被比小院周圍的更加茂密,沒有絲毫人往的痕迹,硬走會有些困難。
隻能自己開一條路上去了。
她暗歎了口氣,拿起柴刀開路,中途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周圍,改變前進方向。
唐月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她再一次擡起頭觀察周圍時,再一次震撼到了。
此時各種不知名的蟲鳴嘶叫着,微風拂過身邊的樹葉,刷刷作響,還有不遠處嘩啦啦的溪水,這些聲音她都無暇顧及。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面色震驚,嘴巴微微張大。
隻見金燦燦的陽光撒在面前這片開闊的地面上,暖洋洋的籠罩着成群的花樹。
這片花樹不及三米高,樹幹直溜溜,青色的,而上面舒展開的樹枝上長滿了七彩缤紛的花朵,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各種顔色,每一朵如嬰兒拳頭大小,層層疊疊的花瓣,在陽光下一片炫目。
還有隐隐的清香飄來。
“好漂亮啊——”
唐月白不自覺的感歎,贊美得真心實意。
哪怕她來到這邊後,也見識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植物,但都不如今天的美麗。
簡直美得像一幅油畫。
真是又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觀。
這個世界的樹居然還能一棵樹上長不同顔色的花朵,是她孤陋寡聞了。
突然唐月白耳尖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她立馬躲到樹後,警惕的朝後看去。
一隻頰囊塞的滿滿的,嘴上還咬着榛子的松鼠快速跑過,緊接着又是幾隻松鼠排隊跑過,每一隻的頰囊都鼓鼓的,很飽滿。
她看了下十米開外的那顆榛子樹,隐隐松了口氣,以為是自己過度緊張了。
她繞過這片花樹林,繼續往上走。
越美麗的事物越有毒,她骨子裡的謹慎讓她不敢從這片花樹林中穿梭而過。
見唐月白終于走了,十米開外,躲在樹上的年輕男人輕笑了下。
差點就被發現了。
還好附近有幾隻松鼠。
年輕男人把烈羌背好,輕輕一躍跳下樹,行動之間毫無聲息。
他來到前方一棵樹下,将插進樹中的匕首拔出,被射中七寸的毒蛇毫無生機的掉落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隻是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幹淨收起來。
随即扒開一旁的灌木林,露出一張透着無辜的狗臉。
“汪。”大狗歪歪頭,低聲叫了下。
“讓你待在家裡不要跑出來。”
男人蹲下輕輕拍了拍狗頭,“一隻狗在外面很危險的,我晚一步你就要被蛇咬了,還連累我差點被發現。”
聽到男人說話,大狗隻是裂開嘴傻笑,豎起的尾巴快速搖動着。
見狀,男人隻是又拍了拍狗頭,站起看向唐月白消失的方向。
“跟上。”
很快,男人的身影就隐沒在這片樹林中,身後緊跟着一隻興奮不已的黃毛大狗。
而在男人走後,那條死掉的毒蛇迅速被一根綠色的藤蔓卷起,消失在那片長滿七彩花朵的樹林中。